在整理毓庆宫。其实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事咱们不在局中的人可以看得清楚。毕竟太子立了三十几年,皇上在太子身上花费了这么多年培育后嗣之君的心血,一旦说换储君,毕竟心有不忍。废太子时的情形,你也是亲见的,皇上为此哀恸大病,也可见皇上对太子之深情。现今有了直郡王行厌胜术的证据,太子复立,便在不远了。”
子蓠心中愤然,暗想,“他自己就爱用这种诡术,现在不过是得了该得的。哼,做了那么多坏事,就想用这件事当借口推得一干二净,那可真实太便宜他了。父亲这么英明的人,为何到他那里就变糊涂了?”子蓠正想不明白康熙帝为何要一再原谅这个做了这么多错事的儿子,沉璧说道:“八贝勒要看明白这层,恐怕今日也不会去跟蒲先生谈刊刻的事了。”
子蓠回想胤礽对皇父和自己的所作所为,心中又怒又担心,心想要是此人再回到皇父身边,那老父亲可就危险了,他为免再被废而弑君的可能不是没有。又想到这位晚认的皇父待她的好,子蓠不禁忧心忡忡。沉璧见她脸色一下变得严峻,不知缘由,只道她也不满胤礽昔日的行径。
过了几日,会试放榜,子蓠让柳歌一大早就去守着。快到巳牌时分,还没见柳歌回报,子蓠急得连早饭也没吃,在厅上来回踱步。沉璧一早已经赶往衙门,当时是芳音蓝姑陪着她。蓝姑劝她先吃过早饭,子蓠却只望着门口等柳歌的影子。
芳音见状,笑道:“要是徐爷不在榜上的话,可对不住这些白浪费的饭了!”子蓠“呸”了一声道:“你说甚么话呢!”芳音忙拍自己的嘴巴不住道:“错啦错啦!我说错啦!徐爷一定中榜的!”子蓠也不听她说话,走到院里,又让两个仆人去探情况。那两个仆人才刚走没多久,前面打发去的奔回了一个。那人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进院见了虞子蓠倒身便跪。虞子蓠见他满脸喜气,心中已经有数,但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中……中了!”那仆人吞了几口气才迸出这几个字。子蓠问:“第几名?”那仆人却摇了摇头。子蓠正疑问时,又一个去探榜的仆人奔了回来,也是望着虞子蓠倒地就拜,虽也喘着大气,但口齿总算比前面一个清楚,一口咬定道:“二十五名!”
子蓠心中高兴,但一下喜来,竟不敢相信,又问:“你看清楚了名字吧?是山东青州府的?”那仆人瞪眼答不上来,说道:“小人是听柳歌说的,他只道是二十五名,让小人奔回来禀告主人。”子蓠一下笑出来,她知道柳歌是怕她等得着急,所以知道一点就让人先回来报告一点。
她正心里又喜又有些不安时,柳歌已经奔回来了。“喜报!”柳歌拜倒回话,子蓠一见他满脸喜色便又放下心来。柳歌道:“小人亲眼看得清楚,振爷二十五名,山东青州府乐安县人,绝错不了!哎呀,主子,人可把人挤死了!小人还道自己去得早,哪知到那里的时候连榜在哪里都不知道,光看见人头了!亏得小人机灵,边挤边大声问前边的人,那些人都忙着瞧自己的,起初根本没人搭理小人。小人挤又挤不上去,问又没人搭理,他们两个就更没用啦!”“那后面你是挤上去了?”子蓠旁边的芳音忍不住插上话,若不是这么多人在场,她早就揪着柳歌的耳朵问这话了。
柳歌见芳音发话,不敢再啰嗦,说道:“哪能挤上去?是有个举人老爷他上了榜,他一高兴就给我看了。我说山东振玉大爷在不在榜上?他道中了,我便让人先急回来禀告;后来又问是第几名,那新贡士道是二十五名,小人又急让人回来禀告。后来小人不放心,定要亲自看到才回来,挤上去一看,果然如那新贡士老爷说的。振爷是第二十五名。”
柳歌一口气把话溜完,子蓠早已喜形于色,重赏了柳歌和另几个去探榜的仆人。芳音见她十分惊喜,有些纳闷,心想杜振声虽是她表哥,但两人交往却不多,况且也不算她真正的表哥。芳音又想起她对十四阿哥的态度,更加不解,那些皇阿哥才是她亲兄长,她却都不怎么看好,好似外人一般。芳音进前笑道:“振二爷考了贡士,您这么欢喜,怎么不向他道喜去呢?”子蓠道:“还有四月份的殿试,现在去太早了,要是扰了他的清净,反倒是好心办坏事了。且等过了殿试再说。”
又过了两日,沉璧从衙门带了一个消息回来,只废了几个月的太子复立。奉旨告祭天地宗庙社稷的官员们正忙得不可开交,毓庆宫内喜气盈盈,虞子蓠却惶惶不安,似是一只关在牢里的老虎被放了出来。沉璧见上次提到太子要复立之事她就脸上有不安之色,现下得知太子复立后更是神色严峻,心中疑惑不解,但见妻子不说,他也不好发问。子蓠忧愁地看着丈夫,沉璧从她目光中看见了几许忧虑,这事他不曾见过的。
子蓠靠在沉璧肩头,沉璧轻轻搂着她。子蓠若有所思道:“你还记得木兰围场那晚的情形吗?”沉璧一怔,随即点点头道:“记得。”子蓠轻笑道:“若不是你来寻我,我与皇父就死了。”沉璧搂着她的手一紧,似是怕她再跑了一样。子蓠又缓缓道:“你道我与皇父真是自己落入陷阱了么?”沉璧一惊,子蓠接着道:“是太子做的。他本想将我们乱箭射死,但约是碍于父子之情才没有下手,若不是你对我这番深情,我们就让狼吃了。”子蓠说着抬起头来,含情脉脉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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