襟危坐,道:“景家自从光帝起祖上便开宗立祠,老祖宗幸幸苦苦打下来的家业传承百年!我景家虽不是什么皇族贵胄,但凡我景家人皆是堂堂正正、清清白白!你怎么能为了一个不明不白的舞女毁了景家百年的门楣?”施韵兰大有泰山压顶之势,她拍案而起,指着头顶“敬宗绍德”的四字牌匾,振振有辞道:“你怎么对得起老祖宗这块流芳百世的牌匾!?”
正中间的男子依旧跪的笔直,逆着光,神色隐匿在一片晦暗之中,却依旧不置一词。
“你们都先退下吧!”施韵兰省得景施琅天性倔强,桀骜不驯,当下摒退了一干仆人打算顺着麟摸摸看。
“琅儿……”施韵兰轻叹道,“为娘……”
她慢慢走到景施琅身边,深邃的目光夹杂着慈爱与心疼,“起来吧……为娘……起来说吧,一定跪疼了……”说着她实打实地搀了景施琅的胳膊要扶他起来,跪在地上的人却是依旧纹丝不动,“你……”
施韵兰一张幽兰玉容无奈惨淡,“我的儿……你倒是说句话……”
她微微一叹,转身坐上正堂椅,“好!你今日偏偏逼着为娘给你一个说法!”她目光炯炯的盯着景施琅,道:“娘知道!你喜欢这个姑娘不过是因为她像你姨妈的孩儿……九儿虽然已经留洋海外,但只要她的母亲在洛城一天,她就不会不回,再者,她的婚姻大事自然要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岂是儿戏?待到她归国之日,若是你与这于娓娓成了亲,且不说其他,后悔已是来不及了,因为你伤害的……是三个人啊……琅儿……”
“唉……”她摇了摇头,抿了口茶,“于姑娘……我知道,你怜惜她漂泊可怜似水草浮萍,但怜惜绝不是爱情……你莫以为是救了她,实际却是毁了她的一生……”
景施琅渐渐与她目光重合,施韵兰瞧着儿子眼中的果决有三分动摇,她富有慈爱道:“若你真是觉得她可怜,不妨替她赎了身,收在身边做个丫头……也算清清白白……”
“好……一言为定。”景施琅一口咬定,这场令人身心俱疲的攻坚战总算告一段落。
施韵兰在心中长舒了口气,她无奈自己还是做了退让,心中不免感叹道:“琅儿这孩子……自从跟他爹一同学习经商,心思全然贯注到了这生意场上,这些年虽然她一个妇道人家身在大宅之中,而琅儿在商界叱咤风云,只手遮天的功绩她一应俱知,但这感情之事他却想的十分简单,嬉笑怒骂,皆成一体……倒是随性的很……”
“娘,书宁姐可是来了?”说着,景施琅起了身,抖了抖长袍,好似刚刚只是一场闲坐话天下,颀长俊逸身形在光线中勾勒出流畅的曲线。
施韵兰抿嘴莞尔,“你忘了?每周她总要来辅正辅正妡儿的功课,这会儿估摸着她正在书院了,你且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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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院。
去了药力过了大约一整日的光景,于娓娓还是感到身子十分疲软,她扶着漆实的原木柱子一步一步的迈下石阶,烈日灼眼,刺的她双眼发黑,一阵头晕目眩的焦灼突如袭来,她的耳边响起轻轻的耳鸣,扶着柱子的手使了十分的力,却仍感十分吃力,她顺着木槛坐了下来。
她环着手臂,将脑袋埋进了两膝之间,双眼渐渐缓和过来,思绪却在叽叽喳喳的鸟鸣中飘扬。
她是弃儿孤女,打从生下来便无父无母,后来被路过的商人领养了,周遭人都说她因祸得福,日后的日子必定非富即贵。可自打她记事起,她从未见过所谓的养父母,周身整日围绕的不过是严责苛刻的管教妈妈,礼仪课,学究课等等所有名门千金所学的课程她都得一一参透,只有到达那生来便是的地步才能合格通过,是的,她注定卓尔不凡,命里煊赫,她盯着那架秋千,暗自得意,得意却有分毫心酸。
若是她的生父母没有狠心的抛下她,她是否会像这些名门贵女一般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活的称心如意……可即便是家徒四壁,日子过得窘迫,然父母伴在左右也总好过这朱门大宅。于娓娓揉了揉吃痛的双眼,若她不是名门千金,不是百乐门独特的舞女,而是过着远离繁华的田园生活,她与施琅……
“原来你在这里?”于娓娓听见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女声,她抬起头敛了自己心中的真情,浅笑嫣然。
“沈小姐?”低眉浅笑之间,“您又来了?”
“你……”沈敏瑜见她话里藏锋,却又不敢莽撞发难,当下转了心思,悠悠道:“我与景哥哥自小在这书院中长大,过去皆是来去自如,如今我依旧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说罢冷哼一声,“倒是你……于小姐,我从未见过你这般没脸没皮的人!”言罢话锋一转,“也是……你这样的身份可不是抓着一个算一个?哼!果真是什么样的出身做什么样的事儿!”
听罢,于娓娓不怒反笑,“可惜……施琅他就是要娶你口中那个出身卑贱的人……”
沈敏瑜仿若被一道邪劲的罡风震丢了三分魂,不过转瞬,她理顺气息,心下怒道:“这不过是她的诡计罢了!”
“娶你?”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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