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从嘉长叹一声:“家园尽毁,人未老心已老。”
这句话说出去,他就觉得自己装x好像装的有点过头,但是没办法,只能继续硬着头皮装下去。
师行一微微一愣,之前他并不知道李从嘉的“身世”,此时听到李从嘉如此感叹,又看他面色黯然,心中略有疑惑。
李从嘉不想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缠,只是快速地看了一眼旁边的黎明朗,而后又收回了目光,心中实在是无语:这位居然到现在除了题目,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不过,现在三炷香的时间……基本上过去没多少,一群大佬在那里等着,这压力非同小可。
黎明朗本来就心思不定,此时耳中听得众人对李从嘉的赞美,心中更是焦急,只觉脑袋里一片空白,他已经开始思考若是真被拆穿,结果会如何。
那时候他很可能会被蓝田书院赶出去,成为江都府文人圈子里最大的笑话。
黎明朗越想越恐惧,再想到自己未来岳父家就是看中了他才气和名气,若是他没有这些作支撑,名声不在,想必一定会被退婚!
到时候他会比之前还要惨,甚至终生也不可能再进一步,想到这里,黎明朗不由得眼前一黑。
李从嘉正在师行一解释这是在怀念自己亡妻,并且将几句诗解释了一遍,很典型的睹物思人。
师行一刚要点评一番,就听到旁边小侍惊呼一声:“黎郎君?”
众人一转头发现黎明朗已经扑街,李从嘉顿时目瞪口呆,心中十分郁闷,什么时候晕不好,偏偏现在晕了,这算谁赢啊?
而且黎明朗可以病遁,这件事情拖久了大家自然也不会再关心,到时候……可他又不能逼迫一个病人,那样有违君子之风,会崩人设的!
李从嘉满心郁闷,表面上却还要一脸关切问道:“他这是怎么了?之前不还好好的?”
好在知州府里是不会缺郎中的,知州直接将郎中唤来,然后让黎明朗平躺在藤席之上。
郎中来了一把脉,张口就是一句:“心火过旺。”
师行一问道:“如何医治?”
师行一心中也略不高兴,还没分出胜负,自家弟子居然先晕了,在场若都是正人君子还好,就怕有些心思y-in暗的小人,到时说一句黎明朗胸无点墨,写不出好诗词,故意装晕,那他怎么丢得起这人?
郎中干脆说道:“放心。”
然后一伸手,在人中用力一掐,生生把黎明朗给掐醒了。
黎明朗一睁眼看到所有人都围着自己,一开始还有些意外,等想明白之后,一看计时用的那三炷香还剩下一炷半,顿时想死的心都有。
他反应倒也快,眼见自己写不出来,根本不是李从嘉对手,只好装出一脸虚弱的模样喘息问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一边说心中一边暗暗发狠,决定只要躲过这一劫,回去必定要找人打断李煜的胳膊不可,你不是能写吗?我看你胳膊断了,还怎么写!
李从嘉见到他眼神y-in暗,就知道这位是恨上了自己,他倒也不在意,黎明朗既然已经抄袭,那就肯定恨不得原作者快点去死的。
师行一喝道:“为师说过遇事不能急,要沉稳有度,你偌大年龄,还不及一少年郎镇定!”
李从嘉环视一周,发现除了小侍,在场的年纪最小的就是他,不得不认下了少年郎这个称呼,只觉得师行一真是帮他拉仇恨的一把好手。
黎明朗口中唯唯,挣扎着要站起来说:“学生知错,学生马上去写。”
结果还没完全起来,就又摔了回去。
李从嘉忍不住将头一扭,这演技实在是没眼看。
黎明朗的智商真是低到一定程度了,他也不看看在座的都是谁,一个定国节度使,一个知州,一个通判,还有一位年纪很大的书院山长,他们哪一个不是人j-i,ng?一眼就能看出黎明朗是在装!
赵匡胤嘴角微勾,颇带嘲讽之意,知州脸上看不出什么,倒是田通判,看上去松了口气的模样——如今几乎已经可以证明那首词的确不是黎明朗所写,他儿子没说谎,只是过于耿直,还好还好。
唯一不高兴的大概就是师行一,黎明朗如此怯战的表现,直接将他架在了墙头上。
师行一想到自己一生高洁。结果临了临了,被个剽窃者给挂在了耻辱柱上,简直愤怒的不行。
他是非常想要让黎明朗别装死,赶快去写,只要写出一首,哪怕写的不怎么好,也有生病做借口。
然而他也明白,黎明朗这般做派,怕是一句都写不出来。
师行一面沉如水,黎明朗看得心惊胆颤,大厅之中居然一时安静了下来。
李从嘉看了看众人,这个时候,他不确定应不应该出面表现一下自己的大度。
说实话,他是一点也不想管,黎明朗这般作死,他不落井下石已经很有风度,还要去帮忙?
就算帮忙,以对方小人心性,想必也只会更恨,才不会对他有任何感激。
不过他考虑的其实是师行一,这位大儒,不好得罪啊,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他的所有弟子,到时候声望值没刷上去,怕还要一落千丈。
李从嘉思考半晌才说道:“黎郎君既然身体不适,便休息一会吧,反正时间还早,依君之大才,想必半柱香的时间就已经足够,哪里需要那么久?”
黎明朗面上一僵,而此时他旁边的郎中已经开口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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