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朝家里走去。
“妹妹,张楚他跟你说……”李秀追上来,语气带着不满地想苛责我,苛责我不理张楚,我拔腿就跑,快速地冲进家里,将手里被我扯得快成两块的纸张塞进妈妈的手里,大声地说道,“这是游园一街房东的电话。”
说完我就爬上楼梯,李秀进门之后问妈妈是不是找她,妈妈一手捏着我给的纸条没回神一边回答李秀说,没有阿,没事找你,我爬完所有的阶梯,手扶在栏杆上,低头,正好对上李秀抬头的眼眸。
视线在空中对视了几秒,我扯出一抹冷笑,看到李秀的眼眸变了变,我便转身拧开房门,走到床边,抽出画本,翻过来翻过去地看着画本里的少年,手里握着尖细的笔,好几次都想把笔尖狠狠地戳入本子里,然后一划到底将画本里的少年一分为二,笔尖在画本的上空停顿了很久很久,最终那本画本完好无缺地盖上,我滑下床,拧开房门,门口站着一身蕾丝睡衣的李秀,她的手正放在门把上。
我们的眼睛再一次对上。
“妹妹,没热水了,我给你煮了点在锅里,你兑点冷水冲。”她说。
我推开她放在门把的手,越过她,下了楼,妈妈跟爸爸坐在沙发上,正低头说着什么,看到我下来,急忙喊住我,问我,怎么有游园一街房东的电话,我冷笑,“偷的,我最喜欢偷东西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妈妈脸色顿时变得惨白,她一定不会忘记,在那个冬天,她说我偷了别人的冰糖葫芦。
“李优!”爸爸怒喊道。
我理都不理他,侧身就走进浴室里,地上正躺着一个大锅,大锅里冒着热烟,我将锅里的水舀入桶里,拧开水龙头,冷水哗啦哗啦地流到桶里跟热水融为一体。
这个凉我冲了很久,直到热得发狂的水变成透骨的冷水我才慢悠悠地站起来,擦身子,换衣服,被热水熏得灰蒙蒙的镜子印出我乱糟糟的头发和模糊不清的脸,我抹开镜子里的灰蒙,露出巴掌大的清晰镜片,对着镜子扯了扯唇角,试图笑一个,试图像李秀那样,笑得开朗,笑得引人夺目,试图如她那样,笑得眉眼弯弯极为讨喜。
可惜,镜子里那唇角扯不开,脸皮随着硬扯出来的唇角变得极为僵硬难看,眉眼更没有李秀那样的弯弯,而是干巴巴地如一条直线。
伴随着这个僵硬的笑容而来的是一连串的笑声,我想要笑得像李秀那样如铃铛般好听,这样张楚就会跟我说他的笑话了,说他跟张轩的那些囧事。
“砰砰!”浴室门突然被敲响,妈妈惊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优优,你在浴室里干嘛?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哭得这么难听?”
轰—
尖细不自然的笑声停了,我看着镜子里无措的脸,狠狠地拧开水龙头,将水泼到镜子上。
我干嘛要学李秀,我为什么要学她!我将水狠狠地泼向镜子,看着水痕顺着镜子滑落,我冷冷地看着镜子里狼狈的女孩,就是学,也是学不来的,狠狠地抹了把脸,我拉开门,妈妈一脸担忧地站在门口,“优优,你怎么了?你别吓妈妈阿。”
“我没事!”说完我便朝楼梯走去,我不敢相信我刚才居然在浴室里学习李秀的笑容跟笑声,还被妈妈戳破了,说那笑声跟哭声一样,难堪跟无助一层层地袭来,撞击的我摇摇欲坠,站在房门前,我手握着门把,却停顿了,我不敢打开,我怕被李秀知道,我刚刚在学她,更怕她说,这世上只有一个李秀,你李优这辈子都不可能像我,所以张楚不可能跟你说那些很好笑的笑话。
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我才进了房门,屋里十分安静,黑漆漆的床上,李秀睡得正熟,半截月光洒进来投射在我的床上,我坐上去,抱住膝盖,身子笼罩在月光下。
其实我不想学她的,只是想得到张楚的笑话而已。
就只是为了他的笑话,我就学她了。
第二天,我看到张楚就想躲,躲了他一整天,直到快下课了,他将我堵在教室里,教室里正在出黑板报的几个同学均愣住了,不解地看着我们,我低着头退了两步,转身准备从另外一个门离开,手臂就被他抓住了。
“放开我。”
“你要补习。”他说,声音依然温柔,但却只会让我想起昨晚篮球筐低下他的声音跟李秀的笑声。
“我知道,但是我今天身体不舒服。”我用骗老师的借口骗他。
“你在撒谎,你躲了我一天了,李优,你到底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他说的前几天是去季老师家吃过饭之后,然后我对他的态度不再那么爱理不理,他讲的课题我都有认真地去听,偶尔能解一两道题他比我还开心,欢喜地似乎我的及格就在眼前了。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在昨晚打破了,我用力地甩开他的手,瞪着他,“我真的不舒服,我需要休息。”
“李优,我没时间了,我过两天要去市里参加比赛,你姐姐应该跟你说了,所以我想在我去比赛之前再多教你一些。”他的声调变低了,低得近乎哀求。
“张楚,她不想你教你就别教了,给脸她不要,你还热脸贴她冷屁股。”出板报的其中一个同学出声说道,语气里载满厌恶。
“闭嘴!”张楚越过我的肩膀,朝那人瞪了一眼。
我很想就这么走了,从正门狠狠地走出去,然后再大声地告诉张楚,你被开除了,我不会让你教的。
但是脑海里不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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