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从箱子中腾跃而起,众人耳边隐约听见一声遥远的龙啸,带着愤怒和怨恨席卷而来,随着苍茫的龙啸声,盈盈的暗青色渐渐弥漫了整个会场,泛着微腥的水汽,似乎把人带去了海天之际。那道龙形光雾依旧不停地在空中咆哮、翻滚,似乎昭示了主人失去鳞片之时的愤怒。
有人大着胆子伸手去触碰它的尾巴,它立刻一个回身朝那人大吼。片刻之后,它似乎有些累了,蜷缩着身体盘在了半空中,圆圆的双目注视着场内一举一动,浑身隐隐还带着龙族威严。
“众位不必害怕,未死之龙的鳞片,还具些许神性,因而形成这种异景。”李朔难得说了这么多字解释。他示意重新点灯,灯光亮起,那青色龙形依不消去,只是颜色淡了些,它懒洋洋换了个姿势,狠狠喷了一下鼻子。
李朔再次击磬,同时宣布:“拍卖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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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以前,李朔每次击磬,底下都会安静下来,这一次,仿佛像是叫醒梦中人的铃声,整个拍卖会顿时喧哗大作,几乎要掀翻整个房顶。
“快快快!回家调银子!”
“什么?店里关门了?告诉掌柜,只要他没死,就立刻给我爬起来准备银子!我要家里所有的现银!”
还有一些做不了主意的,“快去通知家主,让他老人家亲自过来一趟!”
“圣医他老人家回帝都了没有?”
“不知道啊,前几天布告镜上不是还有文章,说他老人家在幽州界治疗好了那里的马疫吗?”
“唉,可惜了,他老人家最爱钻研药材。错过了这次只怕要再等几百年了!”
冢宰看着堂下热热闹闹的场景,胡须无风自动,他眼中愤怒几欲喷火而出,右手狠狠拍上栏杆。
地官长劝说道:“大人何必气恼,王朝有活龙青鳞拍卖也是幸事!说不定会研发出什么罕见的效用啊。”
“我是恼怒季家人目无天子!”冢宰指着下面的场景,手指微微颤抖,“季沁为什么能弄来活龙青鳞,还有刚刚的那个东海龙女,一切只能证明当年季斩龙真的藏了一颗龙珠!此等大事竟然瞒天过海一百年,季家当死!车裂亦不足以泄吾愤!”
“大人……”
“只可惜,我没有证据,否则!”他又恼怒地拍了一下栏杆。“还有这拍卖会,活龙生鳞乃重宝,这般随手拍卖,万一被姜家那种老鼠窃得,恐怕根本不会有什么效用问世,只会在库房里发霉!”
地官长闻言,也有忧虑浮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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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楼,拍卖会已经开始,会场中响起了络绎不绝的举牌声。门口更是比会场更为热闹,许多还在睡梦中被匆匆叫醒,此刻衣衫不整步履匆忙地往拍卖会赶,季沁甚至还看见了死对头姜家的少爷。季沁发誓,她看见那货得意地冲她挑了挑眉毛。
季沁刚要冲他后背丢石头,冷不防被一只手握住了手腕,那手细白纤长,手背腕骨处有个明显的疤痕,季沁回头一看,才发现身后的街道已经被内廷卫清场,所到之人正在接受严格的检查。
而姬珩正站在她身后,他身着玄色墨衫,露出衣衽一绺素色,格外令他清冷精致的面容静而生冷,姬珩看着她,浅琥珀色的眸子里有浅浅的笑意:“蹲在门口咬人,像只蠢兔子。”
季沁欢呼一声,根本没听见他对自己的评价:“心肝心肝你来的真正好,快带我进去,我被李朔赶出来了!我自己的拍卖会我进不去!有没有这个道理了!我怎么喧哗了,不就是砸烂房顶了么!”
“等。”姬珩撑开她的额头,转而去另一架马车前,季沁认出那拉车的马是军队专用的飞马,真正可以展翅翱翔天际的飞马,数量极少只供军队,是她用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马车上下来一位医者,身着医家人统一装束的白袍锦带,上面绣着医家六不治准则。他非常精神,头发乌黑,视线炯炯有神,模样似乎四十多岁,但是却一般四十来岁的人看起来要健康得多,他身边的小药童轻声唤了一句:“太爷爷,我们到了。”
季沁这才觉得不对劲,重新打量了他一番。
“秦大夫。”姬珩迎了过去。
秦大夫的人拱手作礼:“殿下,竟劳驾您亲自过来,折煞草民,这位是?”他耳朵动了动,疑惑看“望”向季沁的方向,眼神却是毫无焦距。
季沁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姬珩便简洁回答:“内子。”
季沁惊异看他。
姬珩依旧平静地面向那位秦大夫,似乎根本不觉得自己所言有不妥之处。
“原来如此,再下秦橘景有礼了。”
“不敢当,圣医折煞我。”
这秦橘景应该就是那位秦橘景了,出身扁鹊家族,是一位手到病除的妙手仁医,穷困人家出不起诊金的,他便让人在病好之后栽种杏树以抵诊金,轻者一株,重者十株,如今已经成了一片浩荡杏海。神医这个名字已经不足以表达人们的敬重,大家转而称呼他为圣医。然而,可怜医者不自医,这位大夫的眼睛自从出生起便看不见,着实令人惋惜。
只是季沁听说这位老大夫应该有一百多岁了,是和她爷爷差不多年龄的人物。可看模样竟然还像四十多岁一样。
季沁跟在姬珩旁边,大摇大摆进了会场,这次李朔只是看了她一眼,没再搭理她,继续主持:“下一个拍品,鲛绡十匹,起价每匹五百两银子。”
“五百五!”
“七百!”
“七百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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