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知闲的心里闪过三个惊叹号。
季言竟然把那天晚上自己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自己了。
她反手勾上季言的脖子,极力忍住自己身体的战栗,声音也有些颤抖:“嗯,困了,想睡。”
她感觉自己想这件事都想了几百年了好吗!
季言说完话,鼻尖擦过顾知闲的耳廓,就像点燃久旱森林的火把,荡起惊天骇地的涟漪,即刻呈现燎原之势。
顾知闲觉得自己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腿了。
她想拥抱他,纠缠他,融入他,吞噬他。
——就像她写的那首歌一样,一起沉入情.欲的深海海底。
顾知闲的一只手死死抓着季言的衬衫,手有些哆嗦,把他的衣服抓的皱巴巴的。
她的另一只手好不容易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张房卡。
那是刚才她离开乐队前,小二坏笑着塞进她衣兜里的。
“希望他能比较上道,今晚玩得开心啊!”
顾知闲的意识有些乱,无意识呢喃了一声。
季言怎么能是比较上道呢?
——他是太他妈上道了。
她举起房卡:“你……你知道这在哪里吗……?”
季言下巴搭在她的发间,一瞥那张卡:“嗯。”
顾知闲有些急:“那……那快走呀!”
她被撩拨得都有些站不稳,整个身子都趴在季言的身上,由他提拉着。
季言的声音埋在她的发间,含糊着低低笑道:“好。”
夜还这么长。
急什么呢。
*
顾知闲只觉得心尖尖有一把火在燃烧着,明明是十一月的天气,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
太热了,全世界都太热了,空气就像一块铁烙在炙烤着她。
她勾着季言的脖子,意识杂芜朦胧,根本不知道怎么走到酒店去的。
直到进入房间,她被季言轻轻放到床上,她才反应过来。
草……终于到了。
顾知闲的风衣很大,一滑就脱下了。她躺在床上,头发披散开,眯着一双眼睛对着季言笑。
季言单脚撑在顾知闲的身侧,低头看她。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他也记不清了。
没有人知道,他想这一刻,也想了很久很久。
顾知闲见他不动,不满地拽了拽他的手:“干什么停下啊。”
季言低笑,欺身压上。
“我想记住这一刻。”
顾知闲被他撩拨得神魂颠倒,根本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啊?”
季言也不继续废话。
他的唇从顾知闲的脸颊一路向下游走,从下巴、脖颈、锁骨……一直到大片乳白色前。
顾知闲不知道她的连衣裙什么时候被褪下了。
她的意识有些涣散,只能死死抱住季言,如同一个溺水的孤客,浑身都在发抖。
她都要快窒息了,只有季言冰冷的肌肤能让她好受一点。
突然,她想到一件事,意识回复一些清明。
“等等!”
季言停下,一挑眉:“嗯?”
她指了指风衣,“那个套别忘了!”
季言:“……”
他伸手,从风衣口袋里拿出那包跟着顾知闲天南地北跑了很久的避.孕.套。
他低笑:“原来你……”
蓄谋已久啊。
顾知闲一撇嘴:“废话。”
她只觉得身体里的火已经止不住,季言这样停下来,让她更加难受。双手一伸,又将他拉下来。
季言低头,在她的怀里吮吻。
大片快意袭来,顾知闲忍不住蜷起脚趾,浑身上下都绷得紧紧的,只有唇齿间漏出一声飘飘欲仙的软糯呻.吟。
“啊……”
她的背部微微弓起,锁骨凸出,在灯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晕。
草,真他妈太爽了。
她的腿抬起,勾住季言的后腰,用力缠上他,让他的身体更靠近自己。
热,这里真他妈热。可是又舒服极了。
大腿根部火热烫人,顾知闲无意中睁眼,发现季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了上衣。
他的肌肉线条修长流畅,低头吻她,眼睛里藏着大海,汹涌着朝自己席卷而来。
他的眼睛好像马修·阿诺德笔下的多佛海滩。
那句诗是怎么说来着?
——这是海浪卷走卵石,然后转回头来,
——又把它们抛到高高的海滩之上。
她的脑子里胡思乱想着,愉悦沿着肌肤在全身游走,身体里藏着一团火,只凭着本能仰起脖子去亲吻眼前的人。
季言伸手一探,下面的花瓣已沾蜜。
他再也等不了了,将自己慢慢地、慢慢地送进顾知闲的身体里。
就这么倏地一刻——
顾知闲感到灵魂被刺穿的痛意。
但随后,她的身体里便只剩下、也只流淌着那首韵律极美的诗歌。
——涌起,停息,再重新涌起
——周而复始。缓慢,战栗,
——送来永恒的音响。
……
顾知闲只觉得自己就像一条鲸鱼,在深蓝色的海面上飞翔。她眼眶发热,快活地想要尖叫。
自己有多爱季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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