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张先生注意到了她笑中的深意,讪讪道:“不过能有个兴趣也挺好。”
她不理会。
“你看你又不吃菜,不如陪我喝点酒吧?”
她盯过去,“我不喝酒。”
“喝点嘛!”他恍若未闻,贼笑着往她杯中倒酒。
背后那桌全副武装的冯子慎听到这,不禁深深皱起眉,悄悄回头向后瞄。却见从晴站了起来,于是赶紧转回身向前。
从晴拿着酒杯站起来时,对面的张先生还笑得像花儿一样,可能以为她要敬酒。她全程微笑脸,身子上前一把夺来酒瓶,一滴不露地把杯中酒倒了回去。
“你、你这是干嘛?”张先生的嘴都气歪了。
她背起包,最后留给他一个告别的笑脸,“同样的话我不说第二遍,您啊,自己吃好喝好。”
眼看从晴走了,冯子慎赶紧也结账离开。夜幕下,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刚刚没吃什么东西,这会儿踱步到美食街,买了一个肉夹馍咬着。
她边吃边走,被里面的肉汁沾了一手的油,懊恼的样子看得冯子慎远远发笑。记得以前在食堂的3号吃早餐时,撞见她端着粉脚下一滑,粉倒是没泼,油汤却沾了她一手,弄得她哭笑不得。
就像现在一样,她尖着手指摸遍了所有口袋。正当他准备递过去纸巾时,她已经随便转向一个路人要到了纸,然后对着别人连连点头,“谢谢啊,谢谢!”
塞回翻出来的纸巾,冯子慎等她先走远一些,才又跟上。路边有一个卖甜筒的印度老汉正在逗顾客玩,她停在一旁远远看着。脸上溢满笑意,等到顾客终于拿到甜筒,印度老汉向她看去时,她却笑着摇了摇头。
就像她有本小说里的女主角说过的那样,“一个人睡觉、吃饭、看电影都很容易,难的是让你一个人去做有趣的事。当你发自内心的快乐时,转向一旁,却发现,咦,怎么我是一个人。”
如果不是从前有太多的顾虑和退缩,现在她一定能站在手抓甜筒的摊位前开怀大笑着,而不是一个人老老实实地去kfc的甜品站买个甜筒吧。想到这里,冯子慎就不禁有些心疼。
不过她却很开心,一个人边吃边逛,还凑到做糖人的老人身旁和他聊天。最后买了一个,举在手上走了几步,碰到一个小孩一直盯着她手上。她无意看见了,对小孩的妈妈笑笑,送出了糖人。
看到这一幕幕,冯子慎觉得很暖心,同时更觉得遗憾。眼见她逛到头便要转身,他向广告栏后隐蔽身子。取下口罩,对着玻璃窗整了整仪容,戴上眼镜。转身看见她正要走过来,这才笔直走了过去。
“从晴,又见面了。”
偏头看去时,从晴只觉得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否则上面一定会提醒一句,“今天呀,哪也别去,好好在家待着吧你!”
她从牙缝中挤出一声笑,不情不愿地向前拖着步子,终于接受般问了句,“你怎么在这?”
虽然从晴并不在意,他还是很用心地抬手指去一个方向,“刚回来,我的事务所在这附近。”
“喔。”她勉强笑着应话,希望他可以识趣地告辞。
冯子慎自然不会离开,一直注视着她,声音温和地问:“下午你说家里有事,现在处理好了吧?”
“喔好了。”从晴不禁在内心握拳,脸转向身旁的各色小吃,心里直念叨:“不会看脸色吗?没发现我不想和你说话吗?还不快回你的事务所!”
看着她有意避开视线,冯子慎的心里不禁凉了半截,停下脚步,想要直接跟她说清楚,“从晴,以前……”
最不想听到的就是对她的歉意,搞得好像他道个歉她就能谅解他似的。从晴急忙回过头,满脸堆笑地拦住他的话,客气地请佛离开,“那个老同学……”
“老同学?你连我叫什么都不记得了?”他不肯相信地笑了下,眼神看着有些悲悯。
“好,冯子慎。”她不想知道他为什么露出这种表情,努力保持着平和的笑,接着问:“你们律师不是很忙吗?”
“你还记得我学的是律师。”他唇角突然又翘起,眼神在从晴看来有些得意。
又是这副样子,让人想起那些在q.q上等待他回复的日子里,他也是像个没事人似的,见面还对她笑。不止笑得荡漾,还总喜欢主动跟她搭腔,不知道脑袋里究竟怎么在想!
如鲠在喉,从晴说不下去了,转身大步向前走。冯子慎在后面追着,一声一声地叫:“从晴,从晴……”
这一天叫她名字的次数比过去十多年叫得都多,从晴并不想理会。直到他突然拉住她,她才猛一下甩开他,终于爆发了,“是啊,我记得你学律师,记得你喜欢红色,记得你的生日是1月7号。”
“对,我是喜欢过你。”她毫不在意过路人的眼光,最后郑重通知他,“那又怎样?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不要再对我做模棱两可的表情!不知道你想干什么,我也不在乎你想干什么!”
“从晴……”
“我已经放下了,拜托你别来招惹我。”她声音已经低了下来,无力地请求他,“见面也不用打招呼,我们并没那么熟啊。”
看着她冷漠的眼神,他心如刀割,最后只能慢慢放下伸出去的手。没来得及多说一句话,她便径直拦住一辆车跳了进去,留下他一个人在这空洞的街头。
——
坐在车上,对着窗外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从晴看见玻璃窗中憔悴的自己。眼中闪烁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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