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了……”
叶天泽叹一口气,把车子停在路边。
“为什么把车停在这里?”
贝果探头往外看,这路边也不是餐馆呀……
叶天泽转过身,把贝果一扯,让她面对着他。
“看着我。”
“你又怎么了?”
贝果疑惑地看着叶天泽,他又哪里不高兴了。
叶天泽凝视着贝果的眼睛道:“你现在不是贝婧殊,你现在是贝果。”
“哈?”贝果迷茫地说:“贝果是假名啊,我身份证上还是贝婧殊的……”
叶天泽眼神凌厉地瞪了贝果一眼,吓得贝果往后一缩。
他语气严厉地说:“贝果,你现在不是那个十三岁的小女孩,你已经二十五岁,你已经长大成人,你现在没有监护人,你的人生你自己可以负责。”
贝果一愣,被叶天泽这么劈头盖脸的一说,才明白他的意有所指。
她低着头,憋着嘴,闷声闷气地说:“我知道啊,可是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我……”
“那又如何?他们还能抓你回去关在家里吗?就算他们真的那样做了,我就再去你家里把你再抓回来!”
叶天泽的神情依旧严肃,充满了压迫感。
“你不需要再躲藏,逃避是小孩子才会做的事情,成年人都选择面对。贝果,你已经25岁了,请你表现得像一个成年人。”
贝果被叶天泽说得一阵羞愧,她低下头,双手缠在一起,无言以对。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的懦弱?
不敢面对父母,不敢面对自己的过去,不敢面对那段回忆,所以只能选择逃跑。
可是她真的怕啊,心里就像永远都有一团黑色的云。
每次坐公车,经过音乐厅那一站的时候,她总是下意识的背过头去,因为看到就会心颤。每次看到与音乐有关的新闻她都第一时间闭上眼睛,因为怕自己会发抖。
明明知道是自欺欺人,但是她除了这样做,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直到现在她还会做那些噩梦,梦见在异国他乡,所有人都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爸爸妈妈逼着她上台表演,她怎么哭都没有用。
她在梦里逃跑,可是无论怎么跑,每个路口都有奇怪的外国人堵着她,要她赶紧回去拉琴。
好不容易她看到了一辆火车,跳上了火车,松了一口气,转过身却见到爸爸妈妈坐在餐车里,正在摆盘子,微笑着对她招着手道:“宝贝,快过来吃饭,吃完了我们就要去维也纳了,好多人等着听你的表演呢……”
这是贝果最深重的噩梦。
除了贝果,没人能知道她有多害怕。
人们只会说,爸爸妈妈是为你好啊,你有这样的才华多么的幸运,你被命运之神眷顾难道不应该感恩吗,你得到的是许多人一生都追求不到的,别矫情了你这么幸福。
可是她真的不幸福,她只觉得自己像是一个拉小提琴的机器,她只是一个工具而已,而真实的她,她的喜怒哀乐,没有人在意。
贝果簌簌地掉着眼里,叶天泽什么也没说,不表露出任何情绪来,只是平静地看着她哭。
他知道自己太严厉。他也知道贝果被扭曲的童年,让她没有机会正常的成长,所以她的性格里有一部分如同一个儿童,根本没有机会生长,也无人引导。
所以他只能狠下心,逼着她长大。
“我知道你有很深的阴影,别人几句轻飘飘的鼓励根本不能减少你的恐惧,也不能弥补你被扭曲的童年。但是没有别的办法,贝果,如果你不想被摧毁,除了面对,就没有别的办法。”
贝果迷茫地看着叶天泽,抽抽噎噎地说:“我知道,可是我真的很怕他们……我即便知道他们不能把我怎么样了,可是一看到江质,一看到张老师,一想到我的爸爸妈妈,我就还是很害怕……我真的怕……”
“我知道你很害怕,但是从现在开始,你不能再逃避你的恐惧了,你需要面对它,无论你是要把它们放进盒子里,还是要把它们杀死都可以,但至少你不能再被它们追着跑……”
贝果回想着自己的过去,她的人生就是一直在逃避。
不敢跟父母正面起冲突,不敢说自己不想练琴想去参加同学的生日会,不敢跟老师手自己不想加入乐团。
所以只能逃跑,把自己当成一个不存在的人,不敢跟任何认识的人联系,不敢交朋友。
如果不是真的穷得吃不起饭,恨不得要卖小提琴了,她也不会跑去当网络主播。
“你可以做到吗?”叶天泽处理过很多有问题的乐手,他知道,现在不逼贝果一把,以后再遇到这样的机会只会更难,“去面对,就算到时候就算怕了,想逃跑了也没关系,到时候再说,至少你得尝试着去处理这些问题。”
贝果点了点头。
“好……”
叶天泽松了一口气,贝果真是个好孩子,听人教。
他的眼神柔和了一些,抓着贝果的肩膀,低着头直视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贝果,你记住,你不是马戏团的狮子,他们不能逼你跳火圈,你明白吗?”
贝果点点头,吸了吸鼻子,跟着叶天泽重复道:“我不是马戏团的狮子,它们不能再逼我跳火圈。”
“对。”叶天泽揉了揉贝果的脑袋,语气终于温柔起来,微笑着说:“你是一只羚羊,你可以自由的奔跑,谁敢再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你就用你的羊角顶他们。”
贝果点点头。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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