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拦了,真乃咄咄怪事。
“你若再哭,明晚元宵灯会别想叫我带你去看。还有那罗记的桂花汤圆,听说十分可口。”
哭声戛然而止,但子夜似乎很快就意识到自己停得太快了,遂又一边抹着眼泪一边抽泣着:“我……我本来是想为那晚的事给你道歉的。可是,可是你却……你却要捏碎我的下巴!”
萧照果然看见她的下巴上有两道明显的红印子,暗暗后悔下手不该那么重。可是她到现在还只以为他只是单纯的想“捏碎下巴?”唉,果然是个孩子。不过,所幸她什么也不懂。
子夜却还是断断续续地倾诉着他的“罪行”,“堂堂大将军,心眼也忒小。就为那么个小事,气了十来天。传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这事传出去,确实是另人笑话。可是他萧照什么时候气了十来天?
“若不是你今晚提及,我早已忘了那茬。哪里会跟你个小丫头一番见识?”
子夜胡乱地抹了抹眼泪,道:“若不是记着仇,怎么这么多天避而不见?明明是过年休期,却比平日还要繁忙?”
“过年倒还真不如平常来得轻闲。平日不过是处理些公事罢了,但年节时,族中的许多长辈那里我都需要去走一走。你或许听过,萧氏乃建安门阀大族,长辈众多,平日里我是不耐烦与他们虚于委蛇,但若是过年都不走动走动,便会惹人怪罪了。毕竟萧氏一门同气连枝,许多地方都是相互倚仗的。”
“原来是这样!你早说,我也省得大半夜等在这儿了。”子夜破涕微笑。
萧照瞧她脸上尤还挂着泪,笑容里却是一片欢喜,不忍叹息一声:“果然是孩子心性,说哭便哭,说笑就笑。”
可是在见惯了委虚与算计的人眼里,这样单纯的心性又是何其可贵。
萧照轻轻低喃一句:“但愿你永远如此。”
直到很多年后,子夜依然记得,这一晚,将军府留华居前,月色如霜似雪,清冷的月色,面带酒色的男子是如厮温柔。
☆、元宵灯会
萧照果然还是很守信用的,在十五的这天,天还未黑便已归府,接子夜去灯市。
子夜穿着一身宝蓝色锦袍,头上戴着青玉冠,显得极为儒雅——萧照之前要求过的:出府必须需着男装。
雪早已停了,开始呈现出了消融之势,地上到处是湿漉漉的,风一吹倒是更冷了。
子夜刚刚跨出将军府的大门,便被灌了一脖子的冷风。正暗暗后悔穿少了时,便觉得背后一暖,身上多了件雪白的皮草大氅,她不知是什么动物的皮毛做成的,只觉得摸着手感极好,披着又温暖又轻便。
再看看身边的萧照,只穿了一身玄色绣着金纹的袍子,道:“你的大氅给我了,你不冷吗?要不还是再进去加件衣吧。”
萧照道:“我五行属火,又有火灵之力,并不惧寒。”
子夜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五行师还有这样的好处!
紧接着便又听萧照补充了一句:“否则,你以为我会为了你,冻着我自己?”
子夜撇了撇嘴,倒也没放在心上,欢欢喜喜地出门去了。
一走到大街上,子夜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了一惊。抬头所见是人头攒动,低头所见是人脚晃动,耳中所闻是人声鼎沸。总之,无处不是人。相比之下,那挂在半空中的几排红灯笼着实显得寒碜了点。
子夜道:“这是看灯啊,还是看人啊?”
萧照也是难得地打趣了起来:“应当是为看灯而来,看够了人而归。”
顿了顿又道:“这里的灯少,再往前走走灯应该就多了。听说今年还有增加了动物灯和花卉灯两大区域。”
听到这些,子夜便又重新提起了兴头,也跟着扎入了人海中。
她个头小,起初被挤来挤去,莫说是赏灯了,就是行进都颇为费劲。后来方觉得周围好像宽松了不少,这才注意到是萧照护在她的身后,双手张开,为她撑开了一小片空间。
走了不多会儿,但见前方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一片黑压压的人,把路都堵得死死的,人头上隐隐地能看见几个灯笼模糊不清的模样。子夜使劲地伸着脖子还没瞧清,便听到萧照道:“这里就是动物灯会的展示区了,所有的灯笼都出自御造监的巧匠之手,十分精致。”
言罢方见子夜一副欲哭无泪的模样,闷闷地道:“还是你好,长了个大个子。”
萧照摇头一笑,遂蹲下身,“坐在我肩头来。”
子夜哪会拒绝?当下便欢天喜地的坐了上去,还别说,萧大将军的肩膀就是宽广有力,舒坦的很。一时,子夜只如“鹤立鸡群”,不但将底下的人群尽收眼底,还一眼就将前头的各色花灯都看了个够:兔子灯、老虎灯、奔马灯,最有趣的还数那个猴子灯,恰好是一个大猴子脖子上架了个小猴子。
正瞧得起劲,忽听到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嚷道:“爹爹你快看,这个哥哥这么大了还要骑在他爹脖子上哩。”
哥哥?爹?
子夜忽然意识是在说自己,转头看去,只见说话是个五六岁的小童,骑在他爹爹的脖子上。见子夜看他,竟也毫不客气地做了个鬼脸,连声道:“羞羞羞!”
那小童的爹爹顺着子夜往下一看,待看到她座下的人时,顿时一惊,“萧,萧大将军!犬子无状,大将军恕罪,恕罪!”
竟也是朝中的一位官员。
萧大将军淡淡地应一声:“原来是李大人,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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