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久楼位于京城中轴线的正南端,周围酒馆林立,灯火盎然好一派热闹,尧川变换了样子,眉眼之间尽是fēng_liú,好似又变回了当年游戏人间的样子,倒与这地方相称的很。
三人一同进了酒楼,楼内各色的面孔都有,一楼的大厅里,果不其然陈列了许多新奇物件,宣离与拂羽不常来人间,自然是没见过,便多留了几步停下来看看。物件上标了价码,若是遇着喜欢的,直接拿了去付钱就行,尧川本打算直接上楼,然而走到楼梯口了,不知忽然看到了什么,停下脚步站在原地,还惹得跟在后面的几个公子哥叫了几声不满,尧川没理,顺着目光往自己的左手边去,那是一方小台子,上面摆着几块玉石,玉石的成色一般,放在正中的,是一块只有零星红色的血玉。尧川仔细盯了半晌才伸手将那玉拿起来,灯火下玉石色彩暗淡,杂质甚多,裁切的也非常敷衍,形状看着像个月牙,宣离站在旁边,仔细打量了几眼,觉得旁边的翡翠看着不错,至少比那和石头没多少差别的血玉好的多,价格自然高了些。
宣离对这些东西没兴趣,只随着尧川左右
看了几眼,倒是拂羽,一进门就像个没头苍蝇似的到处乱撞,看什么都像见到了奇珍异宝,到头了,还拿了两个石刻的小挂件给宣离看,宣离扫了两眼,好心提醒,这东西是带不回天上的,那人愣怔了几秒,满脸天真的问:“为什么?”
尧川盯着手里的玉,翻来覆去看了几次,突然开口:“因为凡物在天上是会碎的,我去付钱,要的话给我吧。”
拂羽似乎被尧川的话吓着了,僵硬的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递过去,回身去看宣离。
宣离望着尧川的背影,又转回去看了看桌上的那些玉,手指一块一块的抚过,确实是很普通的玉料,斟酌片刻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他想,若不是这玉本身的关系,便就是与什么人有关系了,至于什么人,宣离觉得没什么猜的必要。
尧川向来是不吃凡间的东西的,做皇帝这么多年,也仅陪着公良洛吃过几次,所以三个人纵然点了一桌子菜,却是谁都不动筷子。
宣离肯定不吃,尧川趁早也没提,伸手示意了拂羽一下,问:“不吃点吗?”
拂羽倒是想吃,眼前的菜色看着就很有食欲,就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吃,毕竟身上的伤还没好,他下意识去看身边的宣离,宣离知道拂羽的意思,笑了一下,示意你想吃就吃吧。
得了允许的拂羽一点也不不扭捏,拿了筷子便开始吃,刚吃了两口他就感叹,这人间的美味,天上果然是比不了的。
尧川一边喝酒一边淡淡的注视着拂羽,视线虽在人身上,宣离却觉得他并非在看拂羽,而是透过拂羽看向久远的故人。
果然,尧川拿起旁边的酒壶,一边为自己斟酒一边说:“之前我也带他来这里吃过,他总说宫里的吃的吃来吃去都是一个味道,那时候他身体还很好,吃的也多,和拂羽有些像”
拂羽一整日都扮演着一个边缘角色,此时被人一提,还有些不习惯,他从碗碟里抬起头,搜刮了半天没想起一句安慰的话,一旁的宣离自然而然的接了去,他声音柔柔的,与这吵闹的酒楼格格不入。
“有过这样好的记忆,也不算遗憾,生死皆是命数,不要太过悲伤了。”
尧川似是笑了一下,目光透过大开的窗栏投进月色里,眼里的寂寥无人可说,往后的岁月要他如何过?
一杯接一杯的酒下肚,喝到后来,尧川抬起杯子,都晃晃悠悠与宣离碰不到一起,酒不至人醉,不过是人心无依,醉在了回忆里。
他忽然叫住了路过的小二,大约是力气大了些,小二扯着嗓子喊了一声:“哎呦,爷,您有何吩咐啊?”
尧川一双眼红的彻底,额前的发丝也乱了些,他捏着人的手腕含混的问:“几时了,现在几时了?”
小二疼的龇牙咧嘴,就快给尧川跪下了,“爷,您松手啊,现在刚刚亥时,时间还早呢。”
尧川总算将人松开了,他转过身,茫然的盯着黑茫茫的夜空,嘴里喃喃道:“亥时了,快了。”
地府的生死簿上,明明白白写着,公良洛,卒于天盛十五年四月初七,申时两刻,享年二十又一。
尧川已经完全醉了,宣离坐在一边,将自己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往过挪了一挪,拍了拍尧川的背,那人神志不清没什么反应,片刻后,宣离抬眼看向拂羽,说:“下楼吩咐一份醒酒汤吧,醉的有些厉害了。”
拂羽放下筷子,目光灼灼的看了宣离几眼,心里怦怦直跳,一个大胆的念头几乎就要破土而出,宣离疑惑的抬头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拂羽没说话,他仓促的摇了摇头,起身绕过尧川往楼下去:“没事,我这就去。”
下楼之后,他并未
去找小二,身形一隐,瞬间便回了上午来过的公良洛的寝宫,屋内灯火摇晃,拂羽刚一靠近,站在门外的鬼差便自动退远了,他的手都在抖,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有没有用,双指并刃从指尖划过,鲜血登时涌了出来,床头放着一杯水,他将血融在杯子里,扶起床上躺着的人,将水缓慢送进了公良洛的口中。
最后一滴送进去,拂羽迅速将人放下回了酒楼,前后不过半分钟,他的手依然在抖,拉住行色匆匆的小二时,掌心凉的连对方都打了个机灵。
“客官您是冷吗?若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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