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何尝不想与他一起蹉跎时光。
一直等到日暮西垂,殿里点起灯火,宣离也没来。
灵漪一直控制着识海里的拂羽,他生怕他一不小心,就彻底被冻死了。
如若拂羽冻死了,宣离大抵会与他拼命吧。
走到这一步,已经再容不得一点差错了,如若宣离答应了,他便再添一位得力的大将,若是没答应,拿到这具独一无二的身子也是不亏,这是一笔如何算都不会亏本的买卖,灵漪势在必得。
殿里的侍者大部分都是拂羽用花花caocao变的,灵智低微,不叫他们的时候,便都呆愣愣的站在原地,像个木偶,唯一一个激灵点的,便是拂羽随手刻了点化过的雾瑶。
“殿下,喝点茶吧。”雾瑶端了一杯茶上来,她分不清眼前人是拂羽还是灵漪,在她看来,皮囊一样便是一样的,便一直殿下殿下的称呼。
灵漪倒也没说什么,点了点头示意放下吧。
灵漪一整天都坐在那銮座上,目光直直的放在殿门外的台阶上,摆着的吃食原封不动的放着,仅喝了几口茶。
他捏起茶杯闻了闻,觉得茶水的味道似乎与之前的不太一样,掀开杯盖看了一眼,上面飘着几朵鹅黄色的小花。
“这是什么茶?”灵漪问。
雾瑶忙转身过来,欠了欠身道:“回殿下,这是山茶,后方的山茶开了,您不是说,花开了要给您泡一杯吗?这是刚开的。”
话音刚落,一直沉寂的识海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像是人的呼吸,很短很急促,灵漪一怔,“啪”的一声将那杯子摔在了地上,冒着热气的茶水溅洒的到处都是,朵朵鹅黄的花瓣软趴趴的贴在地上,灵漪神色冷冽,殿里的人随着这一声纷纷跪了下去,雾瑶更是惊恐的直直跪在那热水里,连裙子都沾s-hi了。
好在识海里的声音很快停了,之后便是又如之前一样的沉寂,灵漪跌坐在座椅上,半晌突然笑了,不过一朵山茶花而已,居然也能在意成这样,如果哪一天,我将你的宣离杀了,你怎么办,和我拼命吗?
识海里已经没了动静,灵漪嘱咐下人收拾收拾,突然,他不知想到了什么,摆手示意雾瑶过去。
雾瑶乖顺的贴过去,双手小心提着自己的裙摆,灵漪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根在说话,正说着,大殿外缓缓现出一抹清冷的影子,宣离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手里握着扇子,目光深邃的盯着他。
灵漪一怔,这次,真的不是他事先想到故意刺激宣离的,他是真的没有察觉到他已经来了。
与雾瑶的话说了一半没必要再继续说了,因为他等的人已经来了。
他起身往出走,刚至一半,宣离的另一只手里缓缓现出一柄短剑,银色的剑鞘泛着冷光,上方雕刻了细致的龙纹图案,短剑似是已经沾过血,透着一股肃穆的杀气。他没有进殿,只是站在殿门外朝着灵漪说:“这是往日拂羽的佩剑,还望你转交给他。”
说罢,短剑缓缓而来,站在门口的人已经转身要走,灵漪接了剑也不急,站在原地朝着人的背影慢悠悠的说:“你不想见见他吗?”
宣离果然停下了脚步,他侧了一半身子过来,眼里含了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道:“魔君肯让我见吗?”
灵漪忽然觉得,宣离是不是已经提前知道些什么了。
他面上不显,和善的笑了笑说:“当然,不过”
“那便让他出来说话吧!”宣离骤然打断了灵漪的话,站在原地目光y-in沉的看着他。
灵漪几乎可
以确定,宣离知道了。
既然知道,也不必要装了,灵漪破罐子破摔的摊了摊手,走出来与人一同站在殿外。
“尊上既然知道了,那本座便也不细说了,若是答应,我便将他放出来日后好生相待,若是不答应,今日大抵不能善终了。”
宣离平静的站在灵漪身边,眼里浮起一丝戏谑,灵漪隐隐觉得,事情似乎与自己预料的不太一样。
“魔君既然稀罕拂羽的肉身,拿去便是了,与本座有什么关系?正好,魔族生来没什么正式身份,占了他的身子,您日后也算受人朝拜的人了,当为子孙后代蒙福。”
灵漪的脸色不大好看,他不明白宣离为何这么说,还是他是装的,觉得自己不会并不会伤害拂羽?
不过对方既然这样说了,那不妨搏一搏,看看最后谁会赢。
“既然如此,那便不留尊上了。”
宣离平静的侧身行礼,微微一笑,袖子一拂扫了灵漪一下,干净利落的走了。
这样的结局确实让人始料未及,直至人走远灵漪还站在原地难以消化。
良久,他朝着识海里已经冻得失去意识的人喃喃道:“看来人家真的不要你了。”
没有人回应他,拂羽已经完全被冻住了,只剩点点残魂支撑着最后的意识,他像是听见了灵漪的话又像是没听见,只觉得越发冷了,没有人来救他。
他最后一点点意志,全靠宣离撑着,他想,哪怕最后见他一面也好。
恍惚里,拂羽好似看见了宣离,看见他拿着一柄短剑进来了,他看清了那柄剑,那是他曾经的佩剑无凌,他帮他找回来了?还是又帮自己打了一把?
他想再看清些,视线探前的一瞬间,视野里突然着了火,灵漪的脸在眼前放大,继而整个扭曲起来,紫色的离火在他身上熊熊燃烧起来,而结在拂羽身上的冰,肉眼可见的消融下去,意识开始回笼,他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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