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不了宿舍中一直缓解不了的古怪气氛,也可能是自己在疑神疑鬼,那件事过后,学期没结束他就找理由搬了出来,在学校附近租了房住。而到现在他还是没有任何长进,依旧分不清玩笑、演戏和真心话。
“喜欢”就算了,连“怪物”都还要怀疑吗?陆攸想笑自己,对上身边女孩那双意味深长的灰色眼睛,却连自嘲也有点笑不出来。他不自觉地开始向前回忆,将全部有惊无险重新标为可疑……片刻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认真考虑起来了,赶紧把思绪拖回正轨。
应该……只是编造出来的世界观吧?
就在这个想法闪过的同时,他突然有种浑身发冷的感觉。一道充满恶意的目光从他背后扫过,他猛地转过头去——隔着一面玻璃,外面是人群往来,地面映着阳光下随微风摇动的树影。
这场景看起来毫无异常。被注视的感觉消失了。
原笑笑在听到灰灰说“你逃不了”的时候就拧起了眉毛,此刻身子也坐直了。“没事吧?”她的目光在外面、陆攸身上和灰灰之间来回移动,流露出了真切的担忧神情。“你不要这样吓人啦!”她语气不太好地冲灰灰说,“开始演戏前总得说一声,不能在别人身上实验效果啊。”
她也把灰灰说的那些当做了她自创的剧本设定。想不到看着游离在集体外、平时也不参与讨论剧本之类的社团活动的人,其实才是对此最为热衷的……她就是担心入戏太深、会与现实混淆——在她看来,灰灰已经有点病入膏肓的迹象了。
完全符合她担忧的,灰灰轻哼了一声。“我才没有在演戏呢。”她那张五官j-i,ng致的小脸上头一次露出明显的表情,是个表示“爱信不信”的嘲讽笑容,“好心才来提醒的……”
她话一转,又说:“不过也是,与其提心吊胆还逃不过,不如无知地死掉。你们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过吧。”她对原笑笑的瞪视无动于衷,拿起自己的小手包站了起来。听到椅子移动的声音,陆攸终于收回了望向外面的视线,他看着灰灰转身准备走了,按在桌边的手紧了紧。
“多谢了。”他突然说,“……你的提醒。”
灰灰离开的脚步顿了一下。“你没有相信我,还道谢做什么?”她语气变得冷淡了,连句式也和之前拒绝回答原笑笑时一样。陆攸却像已经摆脱掉之前的纠结,虽然背对着看不到,还是对她笑了。
“要是在你写的剧本里,”他问,“肯听建议的角色,会可以多活一会么?”
灰灰站了一会。“或许吧。”她嘟囔道,然后终于重新迈开步伐,头也不回地走到店外去了。
陆攸目送她离开,回过头就对上了原笑笑惊悚的目光。“……你不会真信了吧?”她颤巍巍地问道,等陆攸点头恐怕要陷入歇斯底里。陆攸还是笑着,却带上了一丝苦涩的味道。
“我刚才在想,我在她的剧本里大概是个‘遇到怪事不肯承认直到自己作死’的角色……”他低声说,“后来一代入到现实里,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吓人啊。”他停顿了一会,接着感叹道:“会演戏的人……唔,说得我都有点想和戏剧社的人一起玩玩了。”
原笑笑盯了他一会,“你现在的演技就不错了,我竟看不出你是真信还是假信。”她皱着眉说,“你说吓人……你之前碰到什么怪事了啊?还说‘逃离死亡’,是在演《死神来了》么?”
陆攸犹豫了一会,想着要怎么表述这近乎直觉的事情,才会显得不那么像胡乱怀疑。“我过来路上遇到的那个人……”他说了这么半句,然后又改变了注意,“算了,其实也没什么。”
原笑笑等着他说呢,这怎么肯放过?正准备加紧逼问几句,外面一声轰然巨响,连带着地面仿佛都震动了一下。她差点把还剩一些没喝完的n_ai茶杯子推倒,店里聊天的人全都没声了,有的匆忙站了起来,外面路上的行人也停下脚步,都望一个方向看去。
陆攸在来时路上遇到水管爆开时的场景似乎又重演了。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人们对彼此询问着“怎么回事”,还有人迅速戳开朋友圈刷了起来——比如原笑笑。不同于陆攸,她是个遇到事情喜欢上去凑一凑热闹的性子,还有一群同样的好友。半分钟后她刷出了一条带图的消息,点开看后表情就有些不对了。她显然已经把刚才要问陆攸的事情忘了,几下收拾好了东西,过来拉他,“旧礼堂那边出事了,”她压低声音说,“不知怎么突然就塌了……”
接下去的她不说陆攸也明白:他们社团、还有戏剧社的人说不定当时在里面!他一下子又想到了刚离开的灰灰,还有她说的那些话……但担忧最终占据了绝对的上风。他抓起包,和原笑笑一起挤过店里还没得知消息的人群,急匆匆地要从n_ai茶店出去,到礼堂那边去亲自看一下情况。
在跨出店门的时候,陆攸感到有什么撞了他一下。一阵微风拂过耳边,带着灰蒙蒙的尘土气息。“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活着……毕竟我是不以血r_ou_为食的。”仿佛有个小声音贴在他耳边说,“别太轻易地被得手啊。”
风刮走了。陆攸惊觉四顾,身边除了原笑笑,并没有别人。原笑笑一无所觉地拽着他往前,他来不及再多看多想就被拉走了。
这天整个下午他们两人都忙得团团转。礼堂是真的倒塌了,看烟尘散去之后的景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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