滑稽了。
拎着行李箱,走到门口,又折回,把包子放到茶几上,“你们还没来得及吃早饭吧?静福苑的小笼包,可好吃啦!”临走前,我还是瞥了一眼林斐邑那怒气冲冲的脸,知道他恨死我了,我又笑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坏你们的好事的……”
许绍要送我,我没有拒绝。事已至此,我还怕什么丢人啊。
坐在车上,我想,江小渔终究是回来啦,他们这是要重修旧好。
许绍几次欲言又止,或许想说什么,但终究没说,他或许也知道,此时说什么,都只是欲盖弥彰而已。
?
☆、算计
? 回北京后,我依旧是过着安静的日子。每日做饭给儿子吃,陪他们读书,练琴,写字,画画。
只是期间,豌豆生病,咳嗽的严重,持续的高烧,差点就成了肺炎,我没日没夜的照顾豌豆,自己竟然也瘦了许多。
几近年关,天寒地冻的冷。
公婆从国外回来,得知豌豆病了一场,忙让司机接我们回东城吃饭。
豌豆被我包成了粽子,圆滚滚的。在客厅沙发看小人书。木子则是依偎在爷爷的怀里,听爷爷讲《论语》。讲到《阳货》篇,“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也,近之则不孙,远之则怨。”木子眨巴眨巴眼睛,“太爷爷,木子知道小人难养,却不知为何女人也难养也?”爷爷哈哈大笑,“傻小子,这个太爷爷可能给你讲不明白喽,自己慢慢悟吧。”
壁炉里的炉火很旺,故客厅虽大,却也暖暖的。
“听斐邑说,他已经出院一周了?”婆婆边泡着红茶,边有一搭没一搭跟我聊着。
“是的。他都好利索了,已经回队了。”
我未曾向婆婆提起过,江小渔去南京幽会林斐邑的事情。有些话,是需要我藏在自己的心底,慢慢咀嚼的。我回北京之后,林斐邑和江小渔,会做些什么事情。我的心忐忑不安,无可奈何,我也只能告诫自己,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不是我先提出离婚,那么在木子和豌豆的抚养权上,我就多一分把握。
“斐邑不知道豌豆生病?”婆婆又问。
“我没有告诉他,怕他担心。”我有些佩服自己的演技。
“以后这样的事情,有必要告诉斐邑,他毕竟是木子和豌豆的爸爸……”
我点点头。心底却是凄楚的笑,告诉他又怎样,他会在乎吗?
晚餐吃的饺子。宋阿姨在林家做了多年,做的一手好菜。饺子做的更是色香味俱全。蟹黄鲜肉的、虾仁的、荠菜肉馅的,真是能勾起人肚子里的馋猫来。
木子和豌豆都吃了许多,尤其是豌豆,吃了两小碗后,像是只小馋猫,上下舔舔自己的嘴唇,意犹未尽的样子。被爷爷看到,又是一阵乐。
窗外,不知何时飘起了细小的雪花。等了整个冬天,她终究是姗姗来迟。两个孩子趴在落地窗的玻璃前,看着院子里的雪,一片片的,落在地上。
我站在一旁,看着那漆黑的夜晚,那微弱的灯光,映出钻石般晶莹的碎银雪花。心里渐渐安定下来,告诉自己,享受此刻,忘掉所有的烦恼。
那晚,我们就留在东城。
木子和豌豆睡着之后,我回到卧室。躺在床上,久久的,难以入眠。
清晨,醒来时,窗外房脊屋檐和庭院里那萧索的合欢树上,莹莹满是雪。
在这样的雪天,难免会生懒散之心,泡杯红茶,听着壁炉里噼里啪啦的火苗声,看着窗外昏暗的世界,亦是世间乐事。
老爷子吐了口,准许木子和豌豆到院子里玩雪,只有一件,摔倒了不许哭。两个孩子鼻子红彤彤的,却还是在努力的堆好那看起来些许滑稽的雪人。
我驱车到西城的白家胡同。
隐秘的茶馆。门口停泊的多是寻常百姓买不起的车。偌大雪花飘落,钻进我围着围巾的脖颈里,丝丝的凉意。
听说江伯洋是个难缠的人。我的心底,还是有些许的惧怕的。
他戴金丝框的眼睛,坐在窗前竹椅上悠闲的品茶,食指上的碧玉扳指晃人的眼。
“林太太,你想好了吗?依林家在京城的权势,这场官司很难胜出。”
“江先生,我……我作为一个母亲,只是不想轻易和我的儿子分开,我太爱他们,我不能没有他们……”
“你既然找上我,想必已经了解我江伯洋的为人,收人钱财,替人办事。林太太既能高价托江某办事,江某必然会竭尽全力……只是必要的时候,林太太不介意我用一些非常手段吧?”
我看着窗外,窗前一株红梅,在寂静的庭院里,静悄悄的伫立。天色依旧昏暗,雪,纷纷然然,没有要停的意思。
世间一切,也不过如此,人终究是要为自己活着的。
我点点头。
离开之时,已近黄昏。院子里的雪,已积了些许。去取车,浩浩荡荡一群人走过来,细看时,为首的是陆裕,西装革履的,想必是谈生意的。
我想要装作未看到,躲过去,终究不能。陆裕上前朝我走来,“嫂子,你怎么大雪天的到这里来了?”
我拢了拢耳际的发丝,想着,还好和江伯洋已经分开,“约见了一个朋友。”
“下这么大雪,我让小李开车送你回去。”他并未怀疑什么。
“不必了,我自己可以的。谢谢你陆裕。”
车开出去很远,我的心仍在慌着。我已是在岸边干渴的鱼儿,指望这最后的一跃,挽救自己的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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