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因着热,给人的感觉难免有些冗长。电话里,章阿姨说:“云溪,今年夫人休了年假,带着西缙和西珵,从承德,直接去了南京,说是还要去云南和大理……”我不知如何消磨度日,每晚睡不着觉的时候,就坐在灯影下,抄《心经》。
八月将尽,暑气也渐渐消弥了。纵然是晴天,再不若月初那么的刺热。仍然也有一两声知了在叫,不过却是悲怆的很,一声声,像是在唱着这个夏天的挽歌。
等到九月初,我就要去上班了。所以我想趁假期的尾巴,把儿子接到我这里来,住上几天。这么久没见,我也知道林斐邑的妈不会亏待他们,可心里仍旧是过不去,像是在煎熬,有时,就觉得自己一分钟也等不了的,想要看到他们。
只是家里章阿姨一直说,他们还没有回来,我想跟林斐邑沟通一下,他的电话却也一直不通,我心里是有些难受的,我想,我下定决心要跟他一刀两断,两不相欠,他可能也是这样的心情吧,不想要再看到我,不然怎么会不接我电话。可是,他这样根本不行,当初说好的,我可以随时见到儿子,现在他们家又这样,很是过分。
我挑了一个凉快的下午,坐车到了他工作的地方,有些荒凉。我跟门口站岗的战士说找林斐邑,又想了想,然后说我是他前妻。打过电话之后,说:“你等一会,有人过来接你。”
我知道这是军事重地,所以裙子都没敢穿,生怕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浅蓝色的细腿牛仔裤,搭配银色平跟罗马凉鞋,再加上我及肩的发,倒是显得我年轻了许多,背着黑色双肩包,跟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似的。
所以,我想,林斐邑可能有些没认出我来。他立在那里,看着,半分钟后,才大步朝我走来。他穿一件军绿色的长袖衬衫,很是齐整,就是不知道前些日子做什么去了,脸晒得黑黑的,也有些瘦。
他在前面走,也不等我,我差点就小跑了。远远的看到一对士兵齐步走过来,他可能也是怕麻烦,拐了弯,抄近路,朝住得地方走去。我紧跟慢跟,走了将近十分钟,才到了僻静处,一座四层的楼房,有些陈旧。
他住二楼,打开门,我跟着进去。他把钥匙扔到茶几上,然后去冰箱里拿了两瓶水出来。“进来坐吧。”
“找我有事?”他说着,解开自己衬衫的扣子,脱下来。我蓦然看到腰腹间那长长的绷带,心里咯噔一下。我知道,我现在没有立场说什么,只想跟他说完该说的事情,然后尽快逃离这个地方。
“我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到儿子了,我很想他们,想得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你能不能让我见见他们?”我就这么说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
他倚在窗口抽烟,不吱声。
“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我也不是故意过来打扰你工作的。”
“我去外地,昨晚刚回来。执行任务,没带手机。”
我想,他腰腹处的伤,指定也是执行任务时伤到的。
“我就是,就是在电话里听听他们的声音也好,这样下去,牵肠挂肚,我真的受不了,我会死的。”我知道这样的一个我,会被他瞧不起,可是我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根本就是什么都不上心的人,我做什么都威胁不到他,只能这样跟他说实话。
“那是你儿子,也是我林斐邑的儿子,他们跟着我,你在害怕什么,我还能把他们卖了不成……”
他叼着半支烟,从冰箱里拿了一个西红柿,一个鸡蛋,朝厨房走去,我看了看,下午四点多,也不知道他吃的是午饭还是晚饭。
厨房很小,也就容得下两个人,我看他笨手笨脚的切那半块西红柿,过去,说:“我来吧。”他把手里的刀递给我,然后站在身后看着。我把切好的西红柿放到油锅里炒,他靠近,开油烟机,身子紧紧贴上我的。我有些不自然,只觉得他的手臂也是凉的。
还没有开锅,我问杵在一旁的他,“这里还有什么菜?”他总不能只吃面条吧。
他出去,回来时,手里拿着两根黄瓜和四个鸡蛋。我想,倒还好,能凑一个菜。“有围裙吗?”我问他,他有些不耐烦,却还是去客厅找了一条过来,我在切黄瓜,他在我身后,说:“别动。”我也就乖乖的让他帮我把围裙带上。
“怎么把头发剪短了?”他那低沉的声音在我耳际响起。
“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这些事情了?”我回问他。
他在身后揽住我,气息缭绕,我说:“你别这样,我们都分开了。”
“我们分开了,你还做饭给我吃?”
我想说,“那是因为看你可怜”,可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他把我手里的刀放下,把我转过来,我也不过到他的肩头,看他都得抬着头。他把我圈在那里,低了头,吻了下来,我轻巧的侧过脸,躲了开来。
我现在为他做的这些,不过是想要得到他的允许,见到我儿子,没有其他的意思。
他皱眉看我,我并不想惹怒他,只得转移他的视线,手轻巧的抚上他的伤处,“疼吗?怎么伤到的?”
有敲门声,他仿佛没听到一般,我拿手指戳他那彰显的鱼尾骨,“快去开门。”他很坏,捏着我的手,趁我着急,深深吻上我的唇,他温热的舌在我的口里,似任意游泳的鱼儿,左冲右撞,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才放开,从客厅沙发上捞起衬衫,套在身上,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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