蕙纳闷,“阿若,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阿若理直气壮,“娘睡着了,我吹小喇叭,娘就是这么说我的呀。”
江蕙这才想起从前的事,很有些哭笑不得,“阿若,那是大夏天啊,中午大家都困了要睡,你非但不睡觉,还举着个小喇叭在院子里吹,还吹得……”那么难听,那么刺耳……
“吹得什么?”阿若追问。
“没什么。”江蕙不忍心打击妹妹。
“反正我睡着了,有人在吹笛子,就是没有公德心。娘就是这么说的。”阿若振振有辞。
江蕙笑,“姐姐吹个口哨,把外面的人吓走。”
“好呀。”阿若大乐。
江蕙响亮的吹了几声口哨,外面的笛声果然停下了。
“姐姐真厉害。”阿若对江蕙佩服得不得了。
江蕙轻轻拍着阿若,总算把阿若哄得又睡着了。
江蕙给阿若盖好被子,披衣下床,轻手轻脚出门。出了屋门,她辨清方位,下了台阶,灰灰在台阶下面卧着,听到有声音,嘶哑的吠了两声,看到是江蕙,也就停了。
江蕙到了矮篱前,看到一个黑色的高大人影,心情激动,飞奔过去,“爹爹!”
“蕙蕙!”江峻熙心情激荡,握住江蕙的双手仔细打量着她,“蕙蕙长大了,我的蕙蕙长成大姑娘了……”
“也不大。爹爹,人家现在还没有及笄呢。”江蕙撒娇的说道。
及笄了才是大姑娘,没有及笄,也就是还没有成年。
“是,我的蕙蕙年龄不大,还是小姑娘呢。”江峻熙声音低沉有力,听声音应该是铁腕人物,对女儿却很迁就。
“爹爹,外面凉,咱们进去说话。”江蕙拉起江峻熙的手,笑着让他进屋。
“好,进去说话。”江峻熙语气宠溺。
父女二人携手进来,灰灰看到有陌生人,警觉的站起来想要咆哮。江蕙笑道:“灰灰,这是我认识的人。”灰灰讨好的摇摇尾巴,目送江蕙过去,慢悠悠的又卧下了。
进到屋里,灯光明亮,父女二人互相打量,都是感慨万千。
七年没有见面,江蕙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少女,面色如朝霞映雪,身姿如弱柳扶风,眼眸中的慧黠之色,却一如从前。
江峻熙身穿黑色常服,如墨染般的颜色映得他面容如玉,皑如山上雪,皎似天上月,他还是那样的英俊出众,却平添了说不出道不明的威严和肃杀之意。
七年前的江峻熙要明快得多,没有眼前这位江侯爷这般给人厚重、沉重的感觉。
“蕙蕙,你……你不恨爹爹吧?”江峻熙看着爱女,鼻子一酸。
“爹爹,我曾经迷惑不解,后来我知道了废太子谋逆案,知道江家不幸牵涉其中,也便明白了爹爹的苦心。”江蕙轻声道。
江峻熙当年狠心把妻子女儿赶出家门,不是不爱她们,而是要保全她们。
冯兰、江蕙当时如果跟着江峻熙,会被锦衣卫一起抓到京城,投入大牢。等待她们的,如果不是人头落地,就是流放、官卖,处境悲惨……
“蕙蕙,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娘,江家安全之后,爹本想把你们接回来的,可是……”江峻熙满怀歉疚,虎目含泪。
“爹爹,您不用说了,我知道。”江蕙心有不忍,柔声打断了他。
“姐姐!”阿若掀开门帘,声音清清脆脆,眼睛明明亮亮。
“阿若,你怎么醒了?”江蕙吃惊,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不穿鞋子?赤脚踩地上不凉么?”一边责怪,一边取过鞋子给阿若穿上了。
阿若不回答江蕙的话,倚在姐姐怀里,盯紧了江峻熙,“姐姐,他是谁呀?”
江峻熙缓缓转身,看着这个白皙粉嫩、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目光复杂难言,
江蕙搂着妹妹,温柔告诉她,“阿若,他是我爹爹,是生我养我的爹爹,是我最亲的人……”
“那我呢?”阿若紧张了。
“你是我妹妹,也是我的亲人,最亲最亲的人。”江蕙见阿若小嘴一撇,想哭,忙柔声安慰她。
阿若搂紧江蕙的脖子,一脸警惕的看着安远侯江峻熙。
这样的一双桃花眼,这样略带敌意的神情……江峻熙眼前浮现出一张俊美少年的面庞,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我爹爹是客人,客人来了,咱们应该怎么招待?”江蕙把阿若当大孩子,柔声问她。
“要请客人坐下,请客人喝茶。”阿若说道。
“阿若真乖。”江蕙夸奖妹妹几句,把她放下来,“姐姐去倒茶,阿若自己坐一会儿,好么?”
“好。”阿若答应了。
江蕙起身去拿茶壶、茶杯,阿若眼珠转了转,蹬蹬蹬跑到安远侯面前,“姐姐说了,等我长大了,我爹和我娘就回来了。”
“甚好。”江峻熙沉默片刻,低沉的说道。
阿若认真看看他,挺起小胸脯,骄傲的宣布,“我明天就长大了。”
“甚好。”江峻熙还是那两个字。
“在说什么?”江蕙端着茶盘,笑盈盈走过来。
“没什么。”江峻熙接过茶杯,淡淡的道。
阿若伸出小胳膊要姐姐抱,江蕙抱着她坐下来,“阿若渴不渴?要不要喝水?”
阿若明明不渴,却点头道:“要喝水。”江蕙倒了温水给她,她捧着小杯子半天抿不了一口,时不时的看向安远侯,也不知她在打什么主意。
江蕙和江峻熙面对面坐着,时不时相视一笑,却极少开口说话。
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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