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又湿了。他似是也察觉到了,探过身来要用袖子给慕笛擦泪,又道:“慕笛,你别哭啊,你每次一掉泪我就真的没办法了。”
慕笛转过脸来生硬地问他:“你今天干什么去了?”
“我……”他眼珠子转了几转,叹了口气道:“慕笛,跟你说实话吧,今天我去铺子,来了几名壮汉说是官府的,年底来收税。官府收税怎会有这样的收法?一言不合,就要动起手来。我也不是打不过他们,可这时,县太爷正好从铺子前面过,我本来以为这些人会落荒而逃,谁知县太爷竟助纣为虐,叫差役将我绑起来,直打到我愿意交钱为止。”他半蹲在慕笛身旁,愤懑地低着头。
原是她冤枉了他,小王爷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这要是在京城,亮出他小王爷的身份,那县太爷还不全家齐刷刷地跪下。虽不知那些人是真官府还是假官府,可县太爷竟帮着他们欺负老百姓,天高皇帝远,后峪镇看起来民风淳朴,却也不是世外桃源。
慕笛又问:“他们要了多少银子?”
“铺子里有的都给他们了,还嫌不够,说是年三十再来要二十两,不然就不让我们过年了。”慕笛知他虽常常看起来吊儿郎当,有时油嘴滑舌的,但是却与她慕笛一样内心倔强,他定是觉得身为一家之主却不能保护好这个家才如此颓废吧。
慕笛抱着他,道:“郅非,会有办法的,会有办法的。”却觉得他回抱慕笛的手有些异样,拉过来一看,竟是上次的那道刀疤渗出些暗红色的血迹。
慕笛心想他以前在临淄郊外受剑伤不出一月就好了,怎么这次,他不是说她划得不重吗?
“郅非,这…”
他一下抽回了手,道:“哦,没事的,冬天嘛,伤口好的慢些,再加上今天打斗的时候有稍微碰到旧伤口。”
“可我看着情况严重,明天还是找个大夫瞧瞧吧。”
“哪还有银子啊,还是先想想怎么凑够二十两吧。”他轻轻按了按那伤口。
逃跑时的马车已经卖掉了,郅非身上所有的玉佩、锦缎华服也都当掉了才租的现在这屋子和铺子。慕笛搬出床下的小柜子,数了数各种零散银子加起来才一两半。
慕笛到妆台收拾了所有的耳环,手镯,对郅非说:“不然就先把这些当掉?”
他一下站起来,严厉地说:“不行。慕笛,这些你都不用操心,我会想办法的。”
“哎呀,我们已经成亲了,戏文里不是说:‘官人若有千斤担,为妻分挑五百斤’吗。再说,这些首饰本来就是你给我买的嘛,以后可以再赎回来呀。”
他依旧黑着脸,慕笛知道他是在觉得自己没用。她拿起一根红玉莲花面的簪子对他说:“喏,你看,这个就是以后的红烧狮子头。这对镯子,就是蘑菇鸡蛋汤。还有这个,这对耳环,就是…嗯…这个像什么呢,像是酥炸荷包蛋。”
他终于噗嗤一声笑出来,搂着慕笛的腰,将慕笛揽坐在他大腿上,道:“亏你想得出来。”
慕笛放下这些破铜烂金,双手搂住他脖子,道:“所以嘛,你就不要再着急生气了嘛。我们总会有办法的不是?”
这次是慕笛将他的眉头轻轻抚平,他望着慕笛道:“慕笛,我能得到你,真不知是几辈子修来的福分。我向你保证,我早晚会将这些宝贝赎回来,然后再给你买双倍。”
“那不是宝贝,只是一桌佳肴罢了。你饿了吗,我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呢。”
他惭愧地低下头,道:“罚我去给你做饭好不好?我今天下午实在是气昏了头了,不论怎样都不该叫你担心的嘛。”
慕笛嘲笑他道:“你除了包子还会做别的呀?”
他一愣,噘着嘴笑了笑。慕笛又道:“还是我做吧,你做我还不得吃到明天早上。”
这些话,这些事,慕笛以前从来不会说,也不会想到去做。自从成了亲,跟定了他,就只求一心一人,做对平民夫妻挺好,好过后宫前朝争斗百倍。
当了首饰,就先去陪郅非看了手上的伤,大夫说再晚来一天怕是手就要保不住了。可因是临时逃跑,随身带的首饰并不多,看完了伤,余下的银子离二十两还差得远。
俩人一路默默无言,到了家,慕笛终把她想了一路的话说了出来:“郅非,要不我们去找孟行借…”
声音越放越小,慕笛知道他肯定会反对的。
果不其然,他有些生气地看着慕笛道:“你怎会提起他?要是旁人也就罢了,要是找他借难道是说我照顾不好你?再说,你记得他住哪儿?”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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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诱惑重重,白头难共
“记得。而且我们也不认识别人。”慕笛更小声地应了一句。在还没确定太子放弃追杀时,他们并不敢跟邻里邻居来往,更何况,他们的屋子在半山腰,周围也鲜有人烟。
他满脸疑惑地看着慕笛,慕笛答道:“上次偶遇他和周王妃,我有悄悄记得他们的住址,从他们那儿到这儿马车走了一天一夜,穿过一片松树林,门口一株蔷薇的就是了。不过,我记地址是想以后各自生活安顿好了,也可以互相来往来往,毕竟是从小同床共读过的嘛。”慕笛赶忙又解释了一句,怕他多想。
“不行!”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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