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洋洋的。躺在这张床上她就不自觉地犯困。
等以后有钱了,把这张床买回家,就不用担心失眠了。她记得自己曾这样和沈川说过。
在日后很多无法入眠的夜里,她都无比怀念这张床。
棉线的纹络划过掌心,余念望向一米外的另一张小床。
她记得当初父亲住院,沈川见她守夜的时候睡在地上,就把她带到这里。和睡在地上冷飕飕的过堂风比起来,这里简直是天堂。现在她还能记得,只要她在这里住的夜里,沈川都在一旁的小床上陪着她。
这间休息间是储物间改的,只能容下两张小床。
床很小。她睡起来刚好。沈川就需要蜷缩着身子才挤得下。
父亲住院几个月的时间里,她在这里住了很多次。她还记得他们第一次接吻就是在这,当时好像是她得知父亲病危,又急又难过,担心得直哭。沈川刚好做完一台手术,夜里赶来看见她躲在被子里哭,掀开被子抱住了她。
他说,别怕。
她就涌起一股力量,可以勇往直前,面对一切。
微微干燥的手拭去她脸上的泪痕。在被子所笼罩下的一片黑暗中,他的吻落下来。
当时床真的好挤。
也真的好暖和……
……
余念轻轻叹了一声。
“找到书了吗?”
听到敲门声,余念蹭地跳下地,蹲在地上四处看,连忙抚平被单上的褶皱,“没找到,估计是被他拿到别处去了。”
华山倚着门框抱臂笑了:“别装了,你压根不是来找书的吧?”
余念脑袋轰地一声,眼前倏地白茫茫一片。她僵在原地。
“不记得我了?也对,当时你也不知道我的名字。不过你的名字倒是很好记啊,余念,我一下子就记住了。”华山抓抓头,习惯性地用手沿着额头向后撸了几把头发。原来头发是这么秃的。
不过余念此刻却没心情担心他的头发。“你说你十几年前见过我?十几年前?”
十几年前她肯定还在老家上学呢。
“也对,十几年前中心医院,你还是学生呢,初中,还是高中来着?当时你特逗,摔个楼梯都能把处/女膜摔破了。当时我们大学实习,各个科室乱窜,闲着无事就去看热闹。记得当时就沈川没和我们一起去……”
余念想起来了。那时候班里有个叫包爱芬的女生看韩剧入了迷,去补习班学韩语的时候见到她父亲在补习班教日语,就在班里到处说她是日本人,骂她的父亲是日本鬼子,骂她是小日本。
她气不过别人说父亲坏话,就和包爱芬在楼梯上吵了起来。包爱芬理亏吵不过,气急推了她一把。
余念滚下楼梯后摔蒙了,也不觉得有多疼,只感觉身下一股热流,正当她叹惋自己吓尿了的时候,伸手一抹,发现手上血淋淋的。身边的同学尖叫的尖叫,看热闹的看热闹,还是徐薇赶来哄走了看热闹的人,脱了校服上衣围在她腰上挡住裤子上的血,把她送去了医院。
医生告诉她把处/女膜摔破的时候,她还是晕乎乎的。父亲接到班主任的电话从补习班匆匆赶到医院来,急得满头大汗,眼睛都红了,抱着她一个劲儿地说没事了,没事了。
父亲身体不好,做不了重活,只靠着在日语特长在补习班当老师赚的钱养她。她不想让父亲担心,所以笑着安慰父亲。她还小,生理卫生课上老师也都是让他们自习,只懵懵懂懂地感觉奇怪的地方受了伤,心里也怪怪的。
这些她都还能忍。但是收到包爱芬短信的时候就突然被一股巨大的委屈搅乱了理智。因为包爱芬的妈妈就在这家医院工作,所以包爱芬也得知她摔破了处/女膜。不但如此,包爱芬还在班里宣扬,发短信就是为了告诉她,男生们都说以后要娶个处,她肯定没人要。
余大海去补交住院费。余念一个人坐在医院外的长椅上等他的时候,收到的包爱芬的短信,当时真的被气哭了。包爱芬的父亲也在教育局工作,班里的老师都偏爱她一些。得知余念被包爱芬推下楼梯,班主任还特意来和她聊天,说这只是班里同学之间小打小闹,希望她能懂事,毕竟一个巴掌拍不响,她也有不对的地方……
为什么包爱芬这么针对她?也不外乎当时学校要选一篇作文参加比赛,选了余念却没选包爱芬。
吃了亏也要硬往肚子里咽,心里苦啊。即使是现在,余念回想起当年,心里还是酸酸地疼,那时候她实在是恨死了包爱芬和她的母亲。凭什么包爱芬的母亲可以这样公开她的隐私?医生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但她刚燃起讨厌医生的火苗,就被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大哥哥给熄灭了。那个大哥哥也像是医生,掏出叠的整齐的深蓝色格子手绢递给她,问她为什么哭。
那个大哥哥长得可真好看啊,笑起来的一瞬仿佛整个世界都明媚了。她有点看傻了,也忘了害羞,抽噎着断断续续地告诉了他自己被同学嘲笑处/女膜破了,以后没人会娶她了。
大哥哥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说,别信他们。
……
余念觉得如果严格地论起来,那个大哥哥才是她的初恋。可余大海从徐薇得知余念被同学欺负后,毅然决然地带她离开了故乡。临走前,她还去找过几次那个大哥哥。可她不知道他叫什么,去了几次也没遇见,就这么离开了故乡,只留着他的手帕。她的初恋就这么无疾而终,草草收场。
直到遇见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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