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离开的话,根本不可能见到沈川。
只是遇见后,她的路不经意间发生了歪斜,一开始只是一点点,慢慢地,她沉浸在和沈川的回忆和玩笑中,忘了几日前还蠢蠢欲动的轻生念头。
都是因为沈川信誓旦旦地说他能治好自己,不小心就相信了。
做了手术,并没有结束,还要化疗放疗,一次又一次,呕吐与疼痛,反反复复,头发一把把地掉光……曾经她撑过了所有,沈川离开的时候,头发才长出一点点。
现在头发已经垂到背后了。
曾经忍受过的,还要再一次……
余念“唉”了一声。
沈川动了一下,望向病床,见她醒了,起身看了看吊瓶,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伤口有点疼了吧?”
余念点点头。
“腋窝的淋巴清扫很干净,但你的手臂可能会有些肿,不用担心。因为创伤比较大,要比上次恢复得久一些,这几天千万不能乱动,一周内就会有明显好转的。”
沈川甩了甩体温计,拉开她的病号服,夹在她的压下,皱着眉头盯着她的胸口的白色绷带。
“呐,”余念一字一字地问,“你看到我的心脏了吗?”
沈川不解,但还是点点头,“肿瘤长的位置挨着心脏,所以你之前会觉得胸闷心慌,现在已经没事了。”
余念望着眼前的人,淡淡地问:“……里面有你吗?”
愣了片刻后,沈川恍若没有听见,俯身抽出体温计看了看,转身替她盖上被,嘱咐道:“少说话。”
“赵阿——”
“她看了你一整天了,我让她早点休息,晚上我在这儿。”沈川打断她的话,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握住了她露在被子外的手,“别想太多,不利于养病。”
等到手暖和起来,余念抽出自己的手,闭上眼睛。
卧床养病,她有很多时间,可以静静地想一想以后怎么活。
从这天起,沈川夜里都会来陪她。有时候余念胸疼得难受,就掐他的手,可第二天他还是和赵阿姨一样替她暖扎针的手。
几天下来,两个人手都青紫一片。
大概一周后,伤口的疼痛明显减轻了许多,余念也开始在病房里走走,赵阿姨也会在房间里放些舒缓的音乐,都是余念没有听过的曲子,但格外地能令人安心。
询问赵阿姨后,余念得知这些曲子都是牧毅写的。专辑上还有牧毅年轻时候的照片。
封面上的牧毅看起来还是十几岁的少年模样,白衬衣,小提琴,音乐厅……那时候,他就已经失去光明了。专辑的封面介绍这是他因为事故失去光明后自强不息,得了国际音乐比赛的大奖之后第一次发布的专辑。
牧毅不是天生的盲人啊!
只是余念翻来覆去看着专辑上的俊朗美少年,一时还有点不太相信。
音乐,图画比文字直白,也比文字更容易无意识地流露最真实的内心。
曲子的音符里藏着深深的思念,在无数黑夜里,月亮下,浓稠得像化不开的雾……那个腹黑的牧毅也曾思念着谁吗?
送来的专辑一共有九张,每年一张,一直到去年。余念一首首曲子全部听完,再次确定,这些曲子都是写给一个人的。
也许是因为身体多少都有些残缺产生了些亲近感的缘故,余念特别想和牧毅聊一聊。
然而她并不知道牧毅的联系方式。晚上沈川来看她的时候,余念询问起来。沈川略显不悦:
“找他有事?”
余念正在吃枇杷,吐出果核,抽出张湿巾擦手,“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他聊聊天。”
“他在准备演出,每天都有排练,过不来。”沈川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抱臂道:“我陪你聊,想聊什么?”
“嗯,可是我没什么和你聊的啊!”余念插起一块水晶梨塞进嘴里,“我肺还疼呢!你是不是给我切坏了?你说你一眼科大夫干得好好的,非要转行当什么妇女之友……”
“看你能吃能喝还能调侃的,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沈川放下手臂,低头掏出手机看。
余念伸手:“你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我自己问他有没有时间总可以吧?”
沈川抬起头,冷冷地念了一串数字。
“你告诉我的是哪国的联系方式!”余念一开始有点生气,转念一想,倏然嘿嘿地坏笑问沈川:“莫不是你怕他喜欢上我,所以不想让我见他?”
沈川慢条斯理地剥枇杷薄薄的皮,“上次手术完勾搭徐冬平,这次又要勾搭他吗?”
☆、第22章22(含入v公告)
余念没有说话,眯起眼睛瞪着沈川剥完枇杷递到她唇边,抓起枇杷丢到他身上。
看到黄黄的枇杷在沈川洁白的白大褂上滚出一道醒目的污渍,余念心里的怒气淡了些,但还是对曾经的事咬牙:
“以前的事你爱信不信,现在你又不是我老公,我想见谁也轮不到你指手划脚。”
余念冷笑,“再说,你醋味这么大,我真的很难不误会你对我旧情复燃啊!”
沈川捡起落在地上的枇杷丢进门外的垃圾桶,折身回来站在她床头调了调输液的速度,“你现在引流管只去了一根,另一根还在,如果休息不好,乱动发炎,遭罪的是你自己。”
余念偏过头,不想再看他。
以前的事就像扎在喉管的一条刺,吞不下去,吐不出来,不提起来,两个人都装作不知道。
无意间提到,难受的感觉就又都翻涌上来,仿佛只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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