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我去瞧瞧。您们先等会儿。”
冀行箴强忍着担忧点了点头。
段嬷嬷往屋里去了会儿,片刻功夫后折转回来,把门打开半面,与冀行箴和阿音道:“殿下和姑娘过来罢。”
两人难掩心中担忧,疾步前行进到屋中。
屋子里很暗。虽点了一排蜡烛,却仍驱不散这屋里那无处不在的黑暗。因着许久不曾通风,屋中药味丝毫都未散去,呼吸之间满是苦味,让人心里都止不住的冒出涩意。
床上有微微的隆起。一眼望过去,只能看到厚厚的锦被,却望不见人。快速靠到床边,才能借了烛光来辨出那缩在被中的瘦弱之人。
一段时日不见,俞皇后已然失去了往日的光彩。如今脂粉未施,现出蜡黄脸色,印堂处隐见灰败,唇色暗淡近乎惨白,已然是到了穷弩之末的状态。
看着母后这般的状况,冀行箴悲从中来,行到俞皇后的床边,静静坐在了边上。
俞皇后好半晌后方才感觉到周遭有人靠近。
她努力睁开眼睛,缓了好半晌方才看清床边的人。
“你们来了。”她的脸色虽然如之前一般,眸中神采却瞬间亮了许多,“我原还当你们需要再过一两个月方才能够回来。却不想,”她剧烈地咳了几声,“却不想能在这个时候见到你们。”
阿音只字未提怎么受到的急报,也不说几人为了赶路彻夜不眠,连着跑瘫了好几匹马,一路不停奔波不停换马方才能够快速赶到。她只微笑着上前伏在俞皇后的床边,轻声道:“洪都那边的饭食太辣了,太子殿下被辣得差点绝食。我们看他再这样下去不成,就带了他回京来吃饭了。”
俞皇后听了后忍不住笑,“就你机灵,知道你太子哥哥喜欢怎么样。”
阿音喃喃着说道:“我再了解他也不如您。娘娘,您才是最了解太子、对他最好的那一个。”
说到此,俞皇后忍不住望向了那坐在床畔的挺拔少年。
她颤颤地朝他伸出手,轻唤道:“我的儿。”
短短三个字,好似用尽了她全部的气力,让她不住喘息。
冀行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母亲身为皇后,总是很注重保养。平日里她的手修长白皙,皮肤光泽润滑,多少年轻人看了都羡慕。
可是如今握在他手里的,却是干枯发涩的肌肤。
冀行箴心里发涩,低声道:“母后,我在。”
“我的儿。”俞皇后不住的唤着他,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她好似突然有了精神,声量微大地说道:“你受苦了。”
冀行箴一下子心里涌出无尽的悲伤和难过,心被揪得生疼难以忍受。
他停滞半晌,都未能好生答话,生怕那话语出口会泄露出他内心的百般思绪。
最终平缓了许久,冀行箴好不容易声音平稳地道:“没有。有您在,我没受过什么苦。”
俞皇后缓缓笑了。笑容愉悦且欣慰。
阿音见到了俞皇后后心里多少安稳了些。她想着母子两人肯定有很多话要仔细说,就借口去泡茶退出了屋子。
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虽然此刻已经到了暑日,阿音的身上依然不住地一阵阵犯冷——姑母这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挺得过去。
想到俞皇后对自己的百般疼爱,想到俞皇后的温柔,阿音心中悲戚万分。
恰在此时吴欣妍和常书白他们也赶到了。
吴欣妍听闻众人即刻要走,就什么也不多准备即刻跟着启程,一路骑马奔波而至。
她刚才是下马乘轿的,故而来到这里比骑马的阿音他们晚了些时候。
看到阿音在此处驻足停留,吴欣妍忙前行走近到她的身边。
“走之前还好端端的,怎地说不行就不行了?”阿音看到姐姐过来,刚才一直坚持着的心瞬间软了起来,眼圈儿红红的道:“明明走之前还很好,笑着帮我们收拾行装。怎么忽然就这样了。”
吴欣妍去年中秋宴后在京城停留过一段时日。她曾看到过俞皇后数次,对这个和善的长辈很有好感。听闻俞皇后的状况后吴欣妍也很难过,揽着阿音的肩膀轻声宽慰她。
常书白和冯旭是与吴欣妍一道过来的。三人皆是太子冀行箴亲自放行让进的宫。
如今看阿音出来了,他们也迎了上来细问究竟。
阿音简短说了后,几人皆是沉默。
段嬷嬷见状,叫了人来伺候着几位客人去到别的宫殿寻了客房暂时住下。
阿音则是回到茶水间去沏茶。
也不知怎么了。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明明她平日里很快就能沏好,今日却耗费了平日三倍的时间和工夫来做这事儿。
待到茶水妥当,阿音手持托盘端着去到屋门口。
——即便俞皇后现在喝不得茶,可她既然刚才寻了沏茶的借口,如今也就得拿了这个过去。而且俞皇后倘若喝不成,那就给冀行箴罢。
阿音这样想着,一路前行。将要到屋门口的时候,她正要喊一声段嬷嬷和宫女们让她们帮忙给开一下门,却冷不防看见屋前立了个高大的身影。
看清对方是谁后,阿音手一抖差点让茶水落了地。好在宫中多年的生活早已让她的性子沉稳了许多,即便再诧异,即便手晃了晃,过后依然能够快速归于平静。
阿音深吸口气,将双手放平稳,而后躬身行礼问安。
“见过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晟广帝听闻冀行箴赶回来了,不由自主就走到了这里来。即便他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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