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说出这样一本正经的理由,顾天北无奈地抚了抚眉,帮她打开后座的门。
跑前跑后折腾了一上午,此刻阳光一照身上立即生出一层薄腻的细汗,年画脱掉外套,怨念满满地看他一眼,矮身上车。
顾天北在门侧等着,待她坐定才轻轻去关车门,关到一半又恍然笑了笑,一手扶着车顶,欠身靠过去。
年画将衣服放在身侧,一抬头,就对上他近在咫尺的眉眼,他挡住那炙烈的阳光,专注看着自己。
“干嘛?”她心下突突地跳。
他勾了勾唇,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小的东西,放进她手里。
冰凉凉地沁着她手心,上面有薄薄的一层水珠。
竟是之前他在厨房分给小朋友们的酸奶。
年画抿着唇角,语气不咸不淡地,似乎没什么情绪:“不是分完了?”
这又是什么时候偷偷揣进兜里的?
顾天北右手虚虚握拳,在唇边轻咳一声,再开口,一副理所当然的神色:“喵喵感冒了,不能喝。”
年画微微撇着唇,挑眉看他,揶揄意味明显:“没想到啊,万千少女的美梦竟然会背着镜头偷藏酸奶!”
后者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关门绕到驾驶座,上车。
年画望着他挺直的背影和略微泛粉的耳廓,捏一捏手里清凉凉湿漉漉的小瓶子,低头抿唇笑出来。
汽车启动,她将一小瓶酸奶吸地滋溜作响,气得身旁的小新想开门把她扔出去,而驾驶座上的那个人,只是将胳膊搭在关闭的车窗边沿,抬眸在后视镜里深深地盯了她一眼。
似笑非笑的。
年画对上那目光,眼睛眨了眨,终于消停下来。
*****
一行人来到十几公里外的一个普通的菜市场。
车缓缓停稳,小新无语地瞥一眼身侧靠着车窗呼呼大睡的年画,想把她叫醒,被顾天北一个眼神阻止了,示意他先下车。
小新扛着机器吭哧吭哧下车,后面,导演组的小车也停稳了。
顾天北解开安全带,微微欠身过去,看她被隔着车窗的阳光照得光影斑驳的小脸。
皮肤瓷白细滑,秀挺的鼻轻轻皱了皱,脑袋在车窗上轻蹭了蹭,调整睡姿。
看来昨晚又熬夜了。
他心里无声叹了口气,眼中情绪又浓郁几分,修长的手指到她脸庞,却只是无声地拐了个弯,大拇指捏着她的下巴在唇边轻轻一擦。
年画忽闪着睫毛,睁开眼睛。
“醒了?”他手指还停留在她唇边,刻意压低的声音带着一点不自知的磁性。
年画垂眸审视他捏着她下巴的那只手,耳朵被震得酥酥麻麻的,眉头却皱的老高。
他不紧不慢地抬手,沾着水迹的大拇指似有若无地在她眼前晃过。
眼睛里带着点笑意,尾音微扬了扬,“睡得好吗?”
热意瞬间从耳朵烧到脖子根,年画跳下车,砰一声甩上车门。
……
顾天北怡然自得的身影重新走进小新的摄像头,他锁了车门,一手插着裤兜,低头往前走,唇角微微嘟起,竟然小声吹起了口哨。
而前方,年画像打了鸡血般,脚下生风,走得铿锵有力。
小新不由自主打了个哈欠,打从心眼里羡慕可以在车上养精蓄锐的年画。
哎,同人不同命啊。
此时已近12点,菜市场人不是很多,顾天北身后跟着摄影和几个工作人员,几个眼尖的大妈看出是在录节目,手脚麻利地将自己的菜架收拾整洁。
年画走在镜头外,东看看西瞅瞅,盘算着100块钱能买多少东西。
顾天北很有目的性地直奔青菜区,挑了一把新鲜的菠菜,侧身问身旁走神的小姑娘,“吃不吃菠菜?”
温热的气息吹动着耳旁的碎发,年画心头一阵发麻,微侧了头,嘀咕道:“我吃节目组盒饭。”
顾天北闻言,再拿一把菠菜,交给老板称了,回头对镜头笑说:“好,那我们中午就做个菠菜虾仁蒸蛋,好吃又有营养。”
年画:“……”
唱什么独角戏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在报菜名……
顾天北照着之前报的菜单,又买了十几只虾和十个鸡蛋。
年画在默默盘算了下,余额还算丰裕。
身侧接过鸡蛋的男人,拎着几个黑黑的食品袋,气定神闲地走在杂乱的菜市场中,依旧是那副清风朗月的模样。
她偷偷看着他的侧影,和记忆里那个倚在后厨蔬菜筐前桌面上看书的少年剪影重合。
他似乎就是有这样的气质,无论身处何地,他永远都是这样出尘的模样,干净清爽地与周围格格不入,又浑然天成。
顾天北停下身,照例挑了几颗小白菜问她喜不喜欢吃,她脱口而出,“清炒小白菜吗?”
“好,”他像得到认证般,垂眸认真挑选起了白菜,修长的手指在一棵棵菜叶间游移,盘算着:“中午炒一个小白菜,剩下一些明天早上可以给宝宝们做蔬菜粥。”
认真规划的样子倒真像一个年轻的爸爸,年画没由来地想,他以后,大概真的会是一个耐心温柔的好爸爸。
……
顾天北买了些茄子、豆角和西红柿,又买了一点排骨和五花肉,100块钱将将剩了6块。
他一个人提着大袋小袋,从菜市场出来。
黑色的塑料袋提手细细地勒着他手指,硌出两道红红的印记,年画犹豫着要不要帮他分担一些,手将将伸出一半,就被他偏头望来的笑容阻隔,他低声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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