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会思考那么多,甚至那么全面。虽然一席话听得他无奈憋屈又压抑,然而事实就是如此,他不会舍得让齐峦走上和亲之路,更没办法因为这件事对旒族王子惩以大罪,说不定最后……最后真就一句简简单单的道歉而已……
“你簪子不小心掉了。”齐毓玠定定睨着她,突地轻声道。
乔亦柔:“……”她猛地摸了摸头发,确信自己今日好像就只佩戴了一支簪子而已,震惊中,却见陛下兀然弯腰从脚边亲自拾起一支淡绿色的珠钗,这、这、这……
睁大双眼怔怔盯着他手里的簪子,乔亦柔脑中忽的划过一行字,完了完了完了!什么情况?她觉得她好像彻底蒙圈了,彻底不懂现在的情况了……
慌乱忐忑间,身前一团暗影蓦地拂来,一股墨香霎时将她团团包裹住,鼻尖全都是这种淡淡的气味。
俯身凑近她,齐毓玠低眉将簪子插入她漆黑发丝中,他右手搭在她肩上,轻声在她小巧的左耳边道,“将功抵罪,朕原谅你了。”
他说话时,嘴角似乎是弯着的,因为声音里隐隐约约浸着笑意,只是他呼吸间的热气近距离的全都扑在了她耳尖上,感觉有些烫!
乔亦柔圆瞪着眼珠子,其实还是……挺懵的!
他莫非已经知道齐峦的事情了?还有这功大约是他认为她打的很好了?至于这罪,她竟一时分不清是抵的是哪桩罪……
大殿气氛莫名多了几丝旖旎。
方才在争辩有鬼无鬼的大臣们知羞得侧身背对陛下,个个佩服得紧,传闻陛下盛宠这位乔贵人,果真名不虚传。之前宫中传出的那小道消息,说什么陛下日日亲手给贵人剥荔枝,他们还觉得荒诞呢,如今看来,啧,并不是没有可能啊,果然英雄难过美人关,连陛下也是免不了俗的……
一堆人中间,唯有顿格列怒气冲冲的攥紧双拳,他寻来寻去,实在找不到一丁点证据。
本就愤懑不已,余光竟觑见那fēng_liú的麟国皇帝居然还抱着宠妃在给她佩戴首饰,气得他恨不能拂袖而去,呵,原来不过是沉溺于脂粉美色的皇帝而已,又怎会有大气候?
“旒王。”松开乔亦柔,齐毓玠顺带替她捋了捋散落的发丝,谨慎沉重道,“旒王有所不知,这长春宫确实阴森,若不是传闻有鬼魂出没朕岂会任这座大殿空荡荒芜?哎,看来这大殿如今连空着都不行,朕会马上下旨让皇家寺院筹备一场大规模的法事,然后用黄符封住这座大殿,若旒王届时有兴致,可亲自来监督一二。”
皮笑肉不笑地抱拳,顿格列拱手行礼,“陛下言重,臣其实更担心的是陛下及其宫人的安危,毕竟连臣小儿……”
“旒王实在有心,朕对小王子的遭遇……”一副甚为同情的模样,齐毓玠话语一转,眸中拂过一丝阴暗,转眼消失不见,他语调饱含真诚,“旒王放心,朕会安排宫中最好的御医亲自替小王子诊治。”
“谢陛下。”
“旒王客气了!”
乔亦柔站在一侧恭送齐毓玠带着众人离去,她走出长春殿,有些莫名巧妙。歪了歪头,她抬手碰了碰失而复得的簪子,所以……这事儿就算了结了?
晕里糊涂回到景仁宫,乔亦柔坐到院子里树荫下,她伸手托着下巴,百思不得其解,陛下是如何得知峦儿事的?为何她竟有种细思极恐的感觉?
神经兮兮地望着周遭,她眯了眯眸,难道说皇帝身边都有所谓的影卫密探?日日躲在黑暗处观察着所有人的一举一动?
那也不对……若真如此,峦儿压根不会发生这种危险之事……
摇头叹了声气,乔亦柔想不通只好不想了,她提裙让杏春备了些甜点,去慈宁宫寻齐峦。
傍晚,养心殿内。
张俭躬身站在下首,猜测陛下这么晚将他唤来可能是询问旒族小王子的事情。
齐毓玠坐在上首,他揉了揉疲惫的太阳穴,言简意赅,“小王子如何?”
早有腹稿,张俭拱手答,“回陛下,小王子右臂骨折颇为严重,但臣用了最好的治疗方法,而且明日会登门用针灸配合治疗,想来可将半年的恢复期缩短到四个月左右。”
轻笑一声,齐毓玠掀起眼皮意味深长地投去一瞥,赞叹道,“张御医果然好医术,只不过……”他话语一顿,换了个姿势,懒懒道,“只是小王子身份尊贵,一丝都马虎不得,所以张御医还是不要操之过急为好,这伤应当慢慢的慢慢的好转才最稳妥,所以,依张御医看,这伤最慢要多久才能恢复?”
张俭:“……”
他心中登时一个“咯噔”,埋头沉默须臾,若说最慢,他完全可以令小王子一辈子都恢复不了。然而陛下一定不是这个意思,若总是无法治愈,最终惹出祸事肯定不妥,所以?
他咬牙思忖着试探道,“回陛下,最稳妥的治疗方法是让小王子顺其自然养伤,约莫一年左右可痊愈,除此之外……”他犹豫的答,“还有另一种极为痛苦的疗法,是将小王子右臂接骨折断再接骨再折断如此三个来回,这会让自然痊愈的时日控制在半载左右。”
“哦?”似有些兴趣地挑眉,齐毓玠食指轻叩桌面,定定望着张俭道,“张御医,依朕看,最后一种方法听起来似乎不错?”
“陛下说的是,臣也这么认为!”
“那张御医可知道如何向旒王禀明实情?”
张俭忙行礼,“臣明白。”
“如此甚好,劳烦张御医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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