僚之气,惠泽也不敢过分亲昵。引了他去前殿礼佛,一直见他眉头深锁,郁郁寡欢,直到此时才露了笑颜,便抓紧时机道:“相爷多年不见,让贫僧略尽地主之谊,不如移步雅阁。”
惠泽做了个请的手势,洛甫没有反对,移步前往。
白玉书落在后面,小声问白姜氏道:“夫人,轩儿呢?”
白姜氏有些无措地看向白云暖,白云暖道:“哥哥已在雅阁恭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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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下了一夜的雪,积得有一尺厚了。今晨天又放晴,朔风一吹,将整座寺院冻成了一个玉合子,耀眼鲜明。
一行人踏雪向雅阁而去。
未至雅阁,便听到琴音悠扬,间关莺语,幽咽流泉,妙不可言。
众人听得有些痴惘,不由驻足。
那洛甫更是闭了眼睛,随着那琴音微微颔首,嘴里喃喃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
白玉书大喜,惠泽则暗暗舒了一口气。
这一番苦心孤诣总算没有白费。
洛甫问道:“是谁在弹琴?”
白玉书刚想说话,白云暖已抢先一步:“相爷移步到楼上一望便知。”
白玉书困惑地看向女儿,不知她为何不让自己说出白振轩的名字,他哪里知道楼上弹琴的人早已偷梁换柱。
洛甫已先行迈步,众人急忙跟上。
掀开绣线软帘,只见一个香雕粉捏,玉裹金妆的绝色少年在抚琴,虽不是女子,却比女子还要女态,骨香肉腻,玉洁晶莹,一袭红裳,弱不胜衣。
洛甫立时心跳加速,面上虽是不动声色,心里却早已暗涌春波。没想到惠泽大师对自己竟了若至此。在京都为官多年,没人知道他这癖好,他自己为了仕途和威望,也苦苦压抑,不让人知晓,没想到,在这偏僻的洛县,竟寻到了知音。当即对惠泽又是感激又是欢喜,便卸了所有官气,舒心一笑。
那琴官抬眼见来人中年富贵,器宇不凡,便知是贵客已到。又见那贵客盯着自己目不转睛,大有垂涎欲滴之势,知道遇到了个一路的,便分外卖力地弹琴。
他是惯常于在欢场上游龙走凤的,此时更是使出浑身解数。眉目含春,一缕幽情如沾泥柳絮,牢牢缠住洛甫的目光。
其他人已尾随相爷到了雅阁楼上,见相爷怔怔立于门边并不进去,便顺着相爷的目光朝里望去。
所有人除了白云暖皆都大惊失色。
雅阁内弹琴的人不是白振轩,竟是锦绣班唱小旦的相公琴官。
白玉书心里正惊惶无措,一侧头瞥见女儿给了他一个暗示的眼神,又瞥见惠泽也给了他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便定了定神,见洛甫面露欢颜,并无不悦,便也默默看事情发展。但心里仍然不解这一幕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子去了哪里?怎么会换成这个琴官相公?
“相爷喜欢音律,不如入内,咱们一边吃些素斋,一边欣赏,如何?”惠泽小心询问道。
洛甫微笑着点头,转首对白玉书道:“白先生携夫人小姐一起入席吧!老夫此番微服到此,与方丈一叙前缘,遇白先生一家也是缘分,那就不拘那些繁文缛节了。”
洛甫之所以对白玉书有几分好颜色,皆因为琴官的原因。官场游走大半生,他是奸猾的狐狸,当然知道这弹琴的绝色少年绝不可能是惠泽大师一个方外之人的心意,多半是这白玉书的主意。他既有意献佛,自己便受了他这礼又何妨?
于是一行人入席坐定,几个沙弥抬上一个攒盒,里面有十二碟里菜,银杯象箸都镶在里面,十分精巧。又有个沙弥,托着大方盘,内放火锅,身后跟着几个端素菜的沙弥,鱼贯而入。
一时间,雅阁内热气腾腾,香烟袅袅,和着琴官的琴音,就如云蒸霞蔚的仙境。而琴官云发飘萧绿,花颜旖旎红,双眸剪秋水,十指剥春葱,真个如神仙下凡。只听他开嗓唱道:“虽有兄弟,不如友生;每有良朋,况也咏叹……”
唱到此,洛甫鼓掌,叹道:“好个每有良朋,况也咏叹!方丈对老夫的情谊,老夫铭感于心了。”
琴官起身,袅袅婷婷地上前拜见洛甫,声如莺呖,“琴官拜见官爷!”
洛甫心底早已鲜花怒放,但面上却还是不显山露水,道貌岸然道:“你的琴技甚好,这一番倾情演绎,辛苦了,退下休息吧!”
“是。”琴官温顺乖巧地行礼退下。
白玉书心里说不出的别扭。
惠泽却已观察了相爷面色,见其眼角眉梢蕴藏笑意,知道这位相公的琴艺是博得了相爷欢心,便有心要将此功劳全都移到白玉书身上,方不失先前牵线搭桥的美意,遂让沙弥上水酒。
洛甫困惑地看着惠泽道:“佛门圣地竟也能饮酒么?”
第十八章巧计
面对洛甫的质疑,惠泽笑道:“相爷尝过便知。”
遂让沙弥托上几个金漆盘来。盘上放着几碗果浆,色泽鲜艳,散发馨香。
惠泽道:“这是白老爷别出心裁酿的果酒,有酒味,却又不是酒,所以也不算犯了忌讳。”
洛甫身为当朝宰相,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尝过,但是抿了一口那果酒,果觉味道醇芬,沁入心脾,便想白玉书也算是费尽心力,便应景赞道:“好酒!”
旋即,白玉书和惠泽紧绷的心弦放松下来,继而便是轮番敬了相爷几杯果酒,又伺候了几回菜。
寒冬腊月,吃火锅最是应景的。
小菜虽全是素菜,却皆有肉食香气,洛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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