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把我横了一眼,示意我赶紧离开。这种千载难逢的机会,我当然不能放过,于是我挺立身板直直地看着她的动作。
“淋雨的滋味好受吗?活该,报应,混蛋。”她把我狠狠地一推,随即迅速打开门往楼道里面钻去。
我以为隆晨的一路沉默,是无声的原谅,显然我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她只是乐意用这种方式来羞辱我,看着我点头哈腰地跟在身后,心里指不定多么痛快。我也就这么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跟自己抬杠,还是考验隆晨对我的旧情。她会下来,一定会下来的。
天公不作美,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开始摇摇晃晃,有些不受控制。抬头往上望去,雨势太大,我根本没法睁开眼。我努力让眼神在每个窗户上搜寻,试图找到一点隆晨的痕迹。不对,那个侧着身子的人,好像隆晨。她迎着我的视线,却立马把窗帘拉上。知道她还是在意我的,忍不住有些窃喜。
要么生,要么死,要么夫妻双双把家还。
“韩行之,韩行之,你快醒醒。”隆晨使劲地拍打我的脸,她不知道自己的力气有多大,这拍打简直像两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我的脸上。
我亲眼看着隆晨撑着那把小红伞走出来,现在她索性把伞扔在一旁,使劲地把我从地上拽起来。看着她气得红扑扑,既生气又紧张的脸,我实在不忍心演过头。
“你怎么下来了,不是不想理我吗,管我是死是活。”我“虚弱”地开口。
“你还装。”隆晨狠狠地掐着我的手臂,“真要想死,出门直走就是马路,躺在这里不就是为了碍我的眼。韩行之,你大爷的。”
“我大爷是你,这么久以来哪天不是把你当成大爷供着,结果说分手就分手,就算我是你孙子,也有话语权。”我气急败坏地喊出来,也许过了这天,我便再也没有机会。
就隆晨这粗暴的脾气,我以为她会把我悬在半空中的头又狠狠摔下去。出人意料地,她竟丝毫没有做出报复的行为。她和我一样,浑身被淋得湿透,原本宽松的裙子正湿答答地黏在身上,我甚至能看到......某些让人脸红心跳的场景。
“你无耻,看什么看,没看过是吗?”隆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是带着哭腔,她长长的头发垂下来,扫到我的脸颊,很痒。我也不知道落在我身上的是雨水,还是她的泪水。我一边注意她的情绪,一边奋起地从地上坐起来,扳过她的脸就亲。隆晨狠狠地推我,我狠狠地抱她。
如果说前一秒钟,我还是很理智地扮演自己的角色。那么这一刻,我便没有办法不去想起过去。我“晕倒”的目的是为了让隆晨心急,以至于回味前尘。既然上天赐予我大好的时机一步到位,何不将计就计?
我的力气比她大得多,很快她便再也挣扎不动,只能被我抱在怀里。抽抽搭搭的哭声真令人心烦,又像羽毛一样轻轻撩拨我的内心。七年了,这是我第二次看到隆晨哭。
隆晨
今天晚上注定是嘲笑的晚上。我嘲笑完章磊,接着嘲笑自己。韩行之站在大雨中,朝我望着。从下午离开到现在,也有很长时间了,难道他就这么站着?本想帅气地无视他,但还是敌不过内心那小小的虚荣。即使这个男人不是我爱了七年的韩行之,换做任何一个普通的男人,我也会感动很久。
我们的对话只有两三句,他总是一副死皮赖脸的流氓模样,让人毫无招架之力。我知道再说下去,缴械投降的只能是某个失败的女人。他浑身被淋得湿透,只是在大雨的冲洗下,那眉眼却更加清晰、深刻。
一步、两步、三步,他还在跟着。终于,我到了楼下,突然觉得每天过的一段路竟是这么短,短到可以用步子测量出距离。我装作努力地掏钥匙,其实那串东西正被我小心翼翼地握在手上,韩行之背对着我,自然不会看到这一切。我等着他开口,不是嬉皮笑脸惹我生气的话。
我知道他是故意表现出这幅模样,想博取我的同情和关心,或者让我笑笑。如果放在以前,或许我会捧腹大笑,但是此时我无法笑出来。我想要的只是安全感,不是自己想象的“他很爱我”,而是他说“我很爱你”。
在喜欢面前,偶尔调笑打趣。在爱情面前,平心静气地说几句真心话,更实在。
我等着他开口,他却并不开口。或许现实与期望相差过大,我实在很羞恼,于是狠狠地推过他凑近我身旁的身体,径直往内走去,同时也没忘记骂他几句。我受过的苦,他也该受一遍。
豆大的雨点敲打玻璃,厚重的雾气把两个世界隔绝开来。韩行之保持原先的姿势,一动不动。突然他的眼光朝我望来,情急之下,我一把拉上窗帘。后来,我也不知道后来怎么回事,情不自禁往外看去,韩行之竟然瘫倒在地。
这一刻,我才知道,所有的别扭都不重要,他在,我才能肆无忌惮地做回原来的隆晨。
“韩行之,韩行之,你快醒醒。”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冲动之下,理智全无,只是怕他就这样变傻了。我妈说,我们家邻居那个傻傻呆呆的孩子,就是被雨淋了没有及时医治,才变成这副模样。要是韩行之变成这样,我肯定不会在他身上栽倒。这样想想,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啊。
他悠悠地睁开眼,我就知道,我们又杠上了。所有的不安、委屈一股脑儿袭来,我无暇顾及自己还是那个闪耀的明星,更没法去思考自己的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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