绪被拉回,撇过头道,“没什么。”
“没什么还盯着他看那么久?”他凑到顾瑶霜身前来,“让我也来看看,这画上的人长得究竟有多好看,竟然把你的魂都给勾走了。”
“你胡说什么啊,”顾瑶霜强忍下心中的震惊,“你不觉得仪妃娘娘的宫殿里挂着一幅男子的画像,有些……不太……”
傅云深凑近看了看,摇头道,“你看这幅小像的落款上写着庆远十八年正月二十七赠,那天是母妃的生辰。这是一份生辰礼,不过生辰礼送别人自己的小像还真是少见。多半他同母妃是好友,这画像应该也不是一年四季总挂在这的。”
两人在昭容宫里转了一圈,并没有再见到之前消失的那个小宫女,时候也不早了,傅云深便提出先送她出宫。
两人又去锦合楼吃了晚饭,顾瑶霜注意到他来时拎着的那一包桂花糕已经不见了,应该是送到了宫里给仪妃娘娘了。
仪妃娘娘原来果然是在宫外长大的,她还以为那是有些人为了贬低她编出来的话,没想到不但是真的,仪妃娘娘竟然还喜欢吃桂花糕的。
傅云深照例给顾瑶霜包了几样热菜,让她晚上带回去吃,顾瑶霜在吃的东西上一向不含糊,又想到青梅一个人在店里只怕又买几块凉糕垫肚子了,于是便收了下来。
待到了珍珑阁门口,傅云深走远,她忽的又记起来,走之前青梅提醒她回来时给青鸟带点苞米瓜子吃,于是又顺着街角往临安城的夜市去。
祁国没有夜禁,临安又是国都,到了夜里处处繁华,且不说河面上的笙歌曼舞,夜市也是顾瑶霜时常带着青梅去的地方,说书坊,赌场,酒楼人声鼎沸,街边小摊上的顾客也丝毫不输白日,顾瑶霜隐约记得这附近有个卖苞米的老爷子,便沿着那些摊子一个一个找。
走到一半,路忽然被人堵死,顾瑶霜踮起脚尖往里一看,便又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又是香痕。
她如今一看见她便觉得头疼。
尚书夫人今日的穿着也尤为华丽,不像是来逛夜市的,倒像是皇上刚请她从宫里吃了宴席回来,在夜市昏暗的纱罩灯下,她身上那些黄金闪闪的环佩也耀眼非常。
她正尖着嗓门同另一位夫人争辩,以往她站在珍珑阁前头那条街上卖豆花时,声音轻轻柔柔的,讲话也不多,只会问客人要多少分量,临走时还会提醒她小心烫手,如今再把这两个人搁在一块,打死她也不敢说这是同一个人了。
亏她当时还觉得她同郑茗风的感情诚挚,如今看来话本子里全都是骗人的。
两人正为了一份馄饨吵架,那位夫人点了一份馄饨在旁等着,刚出锅时香痕忽然来买馄饨,见小二把刚做好的一碗端给了别人,登时便不乐意了,那位夫人自然也不愿意把馄饨让出来再等一碗,于是两人便在这里吵了起来。
顾瑶霜大吃一惊。
香痕现在非但泼辣,不讲道理起来也是厉害的很,把原本在理的那位夫人说的眼泪汪汪,拽着帕子的指尖都白了。
这时顾瑶霜身边的两个路人讨论起来,“还不是因为郑大人官大,丁大人虽然刚刚升职,但仍就是个兵部左侍郎,怎么能比得上兵部尚书大人,我看这位夫人要是再犟下去,镇国公小姐但凡随便给自家夫君或是爹爹提上一句,丁大人只怕明天一早又要贬谪喽。”
“什么贬谪啊,我看直接就卷铺盖回家了。”另一人接话。
接着便是众人哄笑。
原来这位是丁栾的夫人,顾瑶霜恍然。
正说着,忽然有一个人推开人群走了出来,顾瑶霜瞧了一眼,是丁栾。他一出现,周遭的笑声都停了下来,香痕原本滔滔不绝的骂人声也戛然而止了,她一双眼睛盯着丁栾看了又看,脸色大变,忽然转身快步离开了。
她离开的方向正同顾瑶霜面对,那张脸微白,眸子里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还有一丝惊恐。
几乎是一瞬间,顾瑶霜便断定,先前害死丁栾和郝文升一事,肯定与郑茗风有关。她难以相信曾经被害死的人又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才会流露出那种肮脏事败露的嘴脸。
第18章遇袭
看完好戏的顾瑶霜正准备离开,却被丁栾叫住,他同夫人喜气洋洋的请顾瑶霜到街对面的酒楼小坐。顾瑶霜不好拂了两位的面子,但是对着面前的酒菜,锦合楼的那些盘盘碗碗又在她头顶上打起转来,单是想想便觉得撑到了嗓子眼。
三人寒暄互捧了一番,无趣的很,丁栾看她的眼光里带着打量和一丝畏惧,显然今日请她并不是因为她是什么救命恩人,而是因着她与傅云深的关系不明,再加上自己竟能令人起死回生,听着怪吓人的。
在心里呵呵两声,顾瑶霜放下碗筷,起身告辞。
礼数做到了,丁栾便也不再留她,送顾瑶霜出了酒楼,她便去买了苞米,拎着往珍珑阁走了。
牧叔和青珏忽然失去音讯,与师父寸步不离的青鸟却飞了回来,她心里觉得惴惴不安,没想到今日居然在宫里又见到了牧叔的画像。这些年牧叔云游在外,看似闲云野鹤,但应当是有所做的,只是牧叔在收留她之前的事情她不太清楚,他也不经常提起,这样想来,牧叔是个心思极重的人,与他相处这么多年,他却连他家在哪里都不知道。
如今和牧叔失去联系,她连怎么找他都不知道。
苞米在纸袋里作响,顾瑶霜捧着它走在路上,觉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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