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没想到却听他说,“我发现,每次我同你在一起,总是遇到些闻所未闻之事,然后慌不择路的逃命。”
“那你是觉得很有趣喽?”顾瑶霜跑的上气不接下气。
“有趣极了。”身后的笑声仍未停下。
又回到前几日刚来过的那个小竹屋,一切如故,顾瑶霜给两人讲了傀儡针的来历,青梅倒吸一口凉气,“那要是它的主人迟迟不召回……”
“那它们就会一直在门外,守株待兔。”傅云深眉头紧锁,只是配上他没了半截衣袖的外衫,显得有些滑稽。顾瑶霜转身进了内室,不一会取出来一条素色云纹织锦长衫,让傅云深先把身上这件破的换下来,他捏着那件衣裳,半天没有动作。
顾瑶霜以为是他鲜少穿这种书生气的衣服,没想到他忽然问,“你的房间里怎么会有男人的衣服?”
“是牧叔的。”青梅连忙澄清。
“?”傅云深脸色未变。
“牧叔是姑娘的师父,多年前就云游山水去了。”青梅再次澄清。
傅云深拎着衣服进内室去了。
以往傅云深的衣服虽然并非多么华丽,但多半也是宽袍大袖,绣工精致的,衬得他身材颀长,端的往那一站就是一种威慑。
但是眼下换了这件暗纹长衫,整个人戾气尽敛,多出来几分文雅,再加上他现在面容肃然,倒真有几分像不苟言笑的牧叔。一旁的青梅也觉得像了,嘿嘿笑着悄悄朝顾瑶霜挤眉弄眼,顾瑶霜还未回她,房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脆响。
“不好,那些傀儡针要闯进来了。”青梅脸上的笑瞬间消失。
顾瑶霜提上剑便要出去,傅云深拦住他,“我和你一起。”
“可你不会……”
“我知道我不懂阴阳之术,”他还想再说什么,张了张嘴却只剩一句轻声,“我不会给你添乱的。”说着便挡在顾瑶霜前面率先打开了门。阵法之外的动静停了停,而后更加飞快的响起来,翠竹断裂的声音顺着那条悠长的青石板路传了进来,两人具是屏住呼吸,死死盯紧那条路的尽头,缓步向前挪动。
不知过了多久,顾瑶霜眼睛都有些发酸了,远处踉跄的奔跑过来一个身影。它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人了,两条腿从膝盖处被齐齐斩断,它便用两条大腿向前移动,一条手臂淌着鲜血,垂在身前,另一边臂膀空空荡荡。他的头低垂着,身后跟着三块残肢体,正是从躯体上被割下来的胳膊和腿。
竹林沙沙,石板被鲜血染红,月色将它的整个身体照的发青发亮,再加上那诡异的行走姿势,在寂寥的夜里让人感到毛骨悚然。顾瑶霜有一瞬间的愣神,这时傅云深却忽然将她护在了身后,将她挡了个严实。
顾瑶霜第一次发现傅云深竟然这么高,自己眼睛只到他的肩膀处,站在他身后远远看着那半人尸的怪物跑过来,丝毫没有觉得害怕。
那怪物奔跑的速度渐渐变慢,等跑到两人不远处的时候,傅云深拔出了佩剑,它正停了下来,站在两人面前扭动残缺的躯体,过了好一会,忽然缓慢的退却,而后转身跑开了。
“它怎么走了……”这下轮到傅云深有点愣神。
他呆呆地回过头来看顾瑶霜,剑还半举在身前,没想到它走得这么干脆。
顾瑶霜也怔在原地,“那位大人……叫什么啊?”
“曾经的户部侍郎,郝文升。”
“那你觉得,郝文升像不像是逃跑了?”
两人对视一眼,再一想它走前头也不回的模样,“确实有点。”傅云深的剑在空中挽了一个花收回剑鞘,“我去看看丁栾的尸体还在不在。”
傅云深迈步向前,未料空中忽然狂风大作,院中碎叶杂物被吹的飘扬腾挪,黑云突现,瞬时遮住了月亮的清晖,顿时院里不见清光,漆黑一片,巨大的天幕像一块黑布遮住了整个珍珑阁。
顾瑶霜还未来得及细想,忽然被撞了一下,接着衣袖被紧紧握住,傅云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莫要乱动。”
我没乱动啊。
顾瑶霜刚要反驳,听出了他语气中的微微颤动,故意后撤了一步从他手里把自己的袖子拯救出来,“我就站在这。”
傅云深的胳膊却又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腕,“你别动。”这次他的语气坚定了许多,是他习惯下命令的语气,顾瑶霜觉出他的不对劲,抬头去看他的眼睛,却见他盯着不远处前方的地面,没有焦点。
“你到了晚上看不到东西?”她小心地问。
傅云深瞬间冷了面色,咬牙切齿道,“我能看见。”只是握着她手腕的手却一直没有松开。
那就是看不清啊。
她曾听说过这种病,有的人到了夜里便会视物不清,但这还是第一次见到。
“为什么会忽然日月无光?”
傅云深猜到了这突然的变化同方才郝文升的离开有关,出声问她,浅灰的眸子却仍看着微微发亮的青石板。
“他不是逃跑,是有人对他下了命令,让他撤退,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傀儡针恐怕已经控制了他那颗早已经烂到一塌糊涂的脑袋。”
顾瑶霜把半失明还嘴硬的“病人”扶进了屋子里,给他点上蜡烛,方才这里因被傀儡针袭击过,仍然一片狼藉,而后顾瑶霜又同青梅去把还躺在院子里的丁栾大人搬了进来——傅云深派去搬尸体的那几个人早就吓跑了,好在丁大人除了在地上躺了这么久,本来就凉透了的身体又冷了一茬,慌乱之中又被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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