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吩咐道:“留白,房间收拾妥了么?”
留白这时早扯去了蒙脸帕子,远远躬身揖礼道:“卑职早已准备妥贴了。”
萧仪便又回身看了谢姜,仿似忘了方才那一点唐突,缓声道:“夫人且在此歇息一两天,待某查清一些事情,再送夫人出去。”
谢姜心里一动,这人说要查一些事情,莫不是与方才那些劫匪有关?
想了这些,她便裣衽施礼,道:“就依郎君所言。”
萧仪唇角微挑,侧身向前一引,道:“夫人一路劳累,留白,引夫人前去歇息。”
“卑职遵命。”
揖礼应了这句,留白急步走到林边,指了东侧杏花林里一条小路,恭谨道:“夫人请。”
谢姜抬眸,眸光由萧仪脸上溜溜一转,微一点头,瞬间又转去看了韩嬷嬷,淡声道:“走罢。”
韩嬷嬷低头垂睑,扯了北斗跟上……
三人随留白进了杏花林。
林中落英缤纷,如纱似雾的水汽中,宛如阵阵花雨纷落而下。
杏林深处,小路尽头,现出一幢木屋。
屋子小巧精致,檐前木柱迥廊,连了迥廊一侧又一溜七八级木阶……
走到屋前,留白停下,指了道:“夫人就住这幢罢,旁边那幢,由夫人随从用。”
人家色色都安排妥了,这边儿还有什么话好说。
谢姜便略一点头。
留白再不多话,只躬身道:“如此,卑职告退。”躬身退下。
谢姜抬脚踏上木阶,木阶宽约丈余,北斗拿眼扫了一梭子,便侧身往上窜,脆声声道:“奴婢先进去收拾收拾。”
只三人推门进了屋内,不由都是一怔,绛红底儿绣团花毡毯,从门口直铺了满地。
屋中间置摆了张膝盖高小木桌,另右侧一付镂空雕花山墙,墙上垂了天青色纱幔。
微风吹佛,纱幔飘飘扬扬……屋子里满是杏花的甜香味儿。
看了一圈儿,谢姜走过去,在桌边坐下,又指了毡毯,道:“颠了一路,嬷嬷也坐下歇歇。”
韩嬷嬷看看周围,确实没什么可收拾的,便依言走到桌边,屈膝踞坐。
桌上有壶,壶嘴里袅袅冒了热汽儿,另托盘里倒扣了五只瓷杯。
韩嬷嬷便一手翻开抔子,一手拎了壶抦,倒了两抔茶出来,道:“夫人,老奴有些不明白。”
谢姜揣抔子啜了一口,直待茶水热热,由喉咙直淌入腹内,这才眯眼问:“哪里不明白?”
韩嬷嬷捧了茶杯,也不喝,低声问:“这位萧公子身份可疑,夫人在这里住……。”
“就是身份可疑才在这里住。”
谢姜眸中了然之色一敛,随之看了韩嬷嬷,正色道:“姓萧的说与大伯相识,且还知晓我的小名,嬷嬷不觉得奇怪?”
“知道夫人的小名?这是……。”
不怪韩嬷嬷一时愣怔,娘子家的小名,除了父母至亲,再就只能是自家夫郎知道。
而今这个萧仪竟然也知道,这里头只怕另有一番事故也说不定。
谢姜再啜了口茶,待咽下去,便小嘴一嘟,鼓了两腮,而后徐徐吐了口气,细声道:“嬷嬷去叫乌四过来。”
“是。”
韩嬷嬷放下杯子,起身出门,过去片刻又转回来,身后便跟了乌四。
乌四一瞟屋内,便不进来,只在门前躬身揖礼,道:“夫人有何吩咐?”
谢姜看看屋子里,挨着隔山墙摆了木柜,上头木格子里摆着金玉古玩,另有些笔墨砚台之类,便示意韩嬷嬷去拿。
韩嬷嬷拿过来,不消她吩咐,便打开砚盒,往里滴了几滴子茶,开始研墨。
这边谢姜铺了纸,便左手拢住右手袖口,拿了笔,使笔尖儿在砚内一滚,略一思忖,提笔就写。
待刷刷写完,她又由袖中掏了枚玲珑精致的小印盖上,这才叠妥,取了火漆封口。
一切做妥,谢姜抬手将信递过去,道:“着人将此信送去新都,一定要面呈我伯父,知道么?”
乌四探身捧了信袋,小心翼翼掖在衣襟,待掖妥了,这才躬身揖礼,道:“夫人放心。”
这边北斗里里外外检查一遍,实在没事可做,就跑去屋外。
外头杏花开的热闹万分。
小丫头看东看西,看过一会儿,便忍不住拣那粉紫少见的掐了几枝。
转回来看见另一树粉粉白白,微风里仿似枝头堆雪般,小丫头便板住树桠,又掐下几枝。
乌四下了迥廊,北斗正抱了一大束杏花回来。
“夫人,外头花真多。”
北斗向乌四吐吐舌头,便进了屋子,左右瞅瞅,见柜子上摆着只细颈玉瓶,上前拿了放桌子上。
而后小丫头左胳膊抱了花枝,右手抽出来往瓶子里插,手下忙个不停,嘴里还不忘得意洋洋显摆:“这种紫杏花真是少见,奴婢见那边似乎都是这种树。”
谢姜看那花确实与寻常杏花不一样,不光色泽粉中泛紫,花瓣儿也是层层叠叠,又正中露出一摄黄蕊,闻起来异香扑鼻……
看了几眼,谢姜抬眼看韩嬷嬷,笑道:“既来之则安之,倒不如趁这个机会松泛松泛。”
从出颖河田庄,韩嬷嬷一路坐马车颠簸,老胳膊老腿就有些抵受不住。便捶捶肩,笑道:“夫人带了北斗去玩罢,老奴在这里等夫人。”
谢姜站起来,道:“嬷嬷在屋里歇歇。”说罢,招呼北斗:“咱俩去那边看看。”
北斗立时便丢开花,咋呼道:“走罢,奴婢早看见那边紫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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