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蒙轻颤的睫毛,一根一根挡着两只璀璨的眼睛。
他在笑:“别看了,我们快些,雨真的太大了。”
是,雨太大了。然而姜艳依旧觉两人挤一把伞没有一人一把效果好,不过她很快明白,童远他一个人大概根本撑不住一把伞,他一直在抖。
她居然后知后觉这么久,才意识到童远他当时也是“死”了的。
很大可能,他现在是带着伤的,或者,病了。
姜艳很羞愧,这就是,人家大老远来看你,而你只想着自己好不好看。
很快,走到一条小巷口,巷口有大柳树,黑漆漆的雨夜里,像个蓬头乱发的水鬼。
柳巷里黑漆漆的,往里走,居然有一家亮着烛火。姜艳没看见一样径直过去,把童远引进了斜对门那家。
“这是我的新住处。”姜艳给童远拿了干净的衣服,是师父留下的,见童远只是看着她并不换,想了想又去给他拿了毛巾,“我去熬汤,说是淋了雨要喝姜汤。”
“嗯。”童远点点头,手拉着她,不让走。
姜艳也就安静地看着他,不自禁地笑笑,有些尴尬:“你想说什么吗?”
“没,没有。”童远也自己笑笑,“只是,还没好好看看你,怕是假的。”
“哦。”姜艳跟着笑,脸上有些僵,“我是真的,没有易容,天生平平无奇一张脸。”
童远一怔,不知道怎么回她这句话,于是还是说原来想的话:“阿艳,我很想你。”
姜艳点点头:“嗯,我也想。”想了想,觉得按常理,应该问一些问题,于是问他,“你去哪儿了?”
外面风雨大作,云雷又起。
“你假死,是学李林么?”
天上霹雳一闪,外面妖魔现形。
“你现在,还好么?”
她问得直白,又一脸躲闪,是不确定自己现在问这些够不够格,然而又忍不住往下问,而且问起来还话多,关不住:“我也不是很明白你们这些人之间是怎么回事,大家都说四殿下已经死了,那么,你现在是失败了还是成功了,你是做了什么了不起的事么?为什么回来了?我还以为……”
问题太多了,童远笑笑,展臂把她拥进怀里,渐渐抱实了,满心满怀地温暖。
姜艳听到他的心跳,迟疑地拿胳膊环住他,半晌,心落实了。
其实,大家都跋涉了很远,只是她在这一个地方逡巡,而他在其他地方求生。
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这么个人了,不过草民见不着皇子是正常的,不论你死没死。
童远的确病着,这会儿一阵冷一阵热,怀里抱着姜艳就再不想撒手。
他脑袋烧得迷糊,就这么一会儿,耳边响起了鸟叫。
姜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你听见了吗?”
“哦,那是阿燕。”
“……”
童远有些犹豫,他不想这么早说这个,不过面上还是自然的。
他把袖口伸到面前,手上一松,一个小东西往外探了一下,又缩回去。童远笑了笑,把它托出来,捧在掌上。
是只小燕子。
小嘴是蜡黄的,一伸一缩地探着脑袋,嗅着潮湿的空气,又嗅着他的袖口。
“你捉的?”
“嗯。”
沉默。
童远脸上木木的,他不想说这个,然而除了这个,他又没想到应该说什么。这超出了他的预期,毕竟,之前他们之间从不会面临这种情况,姜艳她一个人就可以把所有安静填满。
现在,她也很沉默,脸上表情不知该怎么摆,呆愣愣地看着那只鸟,许是觉得沉默的时间有些长,她脸上古怪地笑了一下:“长得挺好看的,你管它叫阿燕?”
姜艳的声音有些突兀,大概惊到了它,小燕子扑闪着翅膀往起一飞,飞起不过一尺,又落了回去,孱弱的翅膀炸着,有些狼狈。
它身上拴着一截绳子,另一端拴在童远腕上。
“嗯,没有想名字,当时你不在,觉得这么喊挺亲切。”
姜艳等着他往后说,他却没话了。
“你那么宝贝它,还拴着它。”
这本是个感慨大于疑问的感叹句,然而他却立刻被这句话推到了一个选择与放弃的位置上。
怎么就那么宝贝它?不过是一只鸟,姑娘看着喜欢,不应该送给她么?
那就送给她吧,送给她,你回来不就是为了来看看她然后去死么?一只鸟能让你多活几天?把命拴在一只鸟身上不是很可笑么?
童远被脑袋里的声音催着,迟疑着,真的伸手去解腕上的绳结。
“你干什么?”姜艳却一下子炸了,“别别别,我才不会帮你养从外面找来的阿燕呢,你给我我就掐死它,你信不信?
我跟你讲啊,我现在能跟它和平共处地一起看着你已经是很有教养了,别指望我会跟那些大家闺秀们一样,受了委屈还陪笑脸。
我有没有跟你讲过我很喜欢你啊,嗐,一定是讲过的。
所以你一个月前假死甩了我,现在又带一只阿燕来见我,不管你喜不喜欢我,我是不喜欢这个的。别看它只是一只鸟,但是在我这儿,它跟那个漂亮的聂筠荺是一样的,我不喜欢,我说喜欢是给你面子。我根本不愿意看见你在我面前喜欢别的东西超过你的命,和我。”姜艳笑吟吟地把他安在椅子上,“怎么样?我的即兴发挥是不是很厉害,它们戏文里的唱词好像都是这样的,秀才就算养只猫,那夫人都怕是只妖精来勾引她的官人。它们落雁阁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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