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
“上次你说你是‘专门管这个的’,你是说你多少知道点儿神神鬼鬼的事,对么?”姜艳也没指望他回答,接着就问,“这个东西叫阴符,做什么用的,你跟我讲讲。”
她把小臂亮出来,缠在上面的红痕比上次更浅,十分尖细,十分浅淡,甚至源头一样的殷红刻痕都要消失了。
卫机奇怪地看她一眼,没说话。
“照你的说法,我不过是‘他’的一个比较靠谱的样本,至于挛梦枕在哪儿,怎么叫醒,都是很唬人的事情,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家拿去祭天了,他们这些神神叨叨的人喜欢搞这个。”这么说话的时候,姜艳她是一脸温吞的无所谓,到底是个孤鬼,“你就当死前给我解解闷行不行。反正总不会是什么远古图腾天降神力逆天改命……”
“这是个蛊。”卫机觉得如果自己不答话,她会自己无休无止地叨叨下去,看上去她根本也不在乎什么答案,“生死蛊的死蛊,也有人管种蛊后留下的印叫阴符。”
姜艳找到事做了,疲累地支起眼皮听着,死蛊,她想,听名字就不吉利。
“其实死蛊没用,生蛊才有用。这东西是雌雄一对,专门给讨债仙人准备的。生蛊种进去,可以帮忙蒙上仙人的眼睛,说是这样仙人找不到路出来,就讨不完债,就会一直留在人间。”
“别讲故事,就说这讨债仙人是怎么成仙的吧。”姜艳小时候其实听说过讨债的说法,只是小时候每次自己生病,师父提起来都说讨债鬼,她刚听到讨债仙人还差点儿没反应过来。
“仙人就是不留凡俗,在南明,人们管失血而死的孩子叫讨债仙人,他们活够了上一世的债就把凡俗的腥血淌出来,清清白白地成仙。”
姜艳脑子里忽然飞快地一闪,她觉得很重要,可是一下没抓住。
卫机说:“那次你失血,姜大小姐曾经怀疑过你是个债务沉重的讨债仙人,这么多年一直没讨完债,稳稳当当活到而今。可是你自己好的有惊无险,看来不是。”
他说的是姜艳刚还魂,去姜家的第一晚。
“至于这个蛊,是后来我查的。一直以为你自己知道。”
“我手上的是死蛊,死蛊能做什么?”
“生死蛊,相互伴生,死蛊养在另一个活体身上,只要这个活体不死,死蛊就不死,生蛊也就不死,于是讨债仙人就不升仙。怎么样?是不是觉得这东西制造的同生共死,还挺有那么点儿意思的?”
“嗯。”姜艳点点头“觉得在身上种虫子挺吓人。”
她忽然明白刚才想到的是什么了。一直没明白童远怎么就忽然来势汹汹地开始淌血,会不会,他是个讨债仙人,当时伤口裂了,刚好就赶上债讨完了?
嗐,真是倒霉。
姜艳问他:“那阴符变浅说明什么?”
“不知道。这个从没见过。阴符自始至终是跟着活体的,从来只有活体死了,阴符变深,跟着活体加速腐败。变浅这个,没有先例。
不过凡事都有个缘生意转,保不齐你中间坠崖那次,死了一会儿,骗了死蛊,把它诓死了。”卫机忽然皱皱眉头,“你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易容?临死也戴着一张假脸?”
姜艳看着他没接茬,循着路子往下问:“如果死蛊死了,生蛊会接着死么?”
“《玄机录》上说,生死周期超不过三个月,也就是说死蛊死后,一季之内,生蛊必死。不过说真的,这东西除了你这儿,我有二十多年没见过了。”直说第一次见行不行。
姜艳的脸色忽然无限郑重:“《玄机录》是写在琴上的,还是刻在笛上的?”
“你不应该先好奇,怎么找找这个同生共死的讨债仙么?”
“我自己知道。”
懒得管生死不过是因为有鬼这个退路,没有生的门路。
而现在,两边都没有。脸是自己的,身体也是自己的,本尊姜艳已经死了,她的蛊都慢慢淌出去了,而她自己已经活了。童远没了,好像没了生的门路,可是她不信,再者,什么时候起,她要靠着旁人活了,做鬼可以这样,当人,再这样就太丢人了。
童远说,你得先把自己当个人。
可说呢,这次好像真的是个人了,人家的生死蛊,便宜她活一回。
师父说,万物皆自然,万事不足怪,吧啦吧啦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事儿,只能说老天赏脸。
姜艳十分开心,九十分狂喜,看到穿黑袍子的铁面从那边直接两相,简直想大笑三声,哈!哈!哈!
第48章第四十八章还阳
群山苍茫,夜影绰绰,一个黑影提着灯笼禹禹独行。
姜艳轻飘飘地站起来,身上镣铐叮当乱响:“你猜他把你妹妹藏哪儿了?”她偏了头,声音轻悄地出来,像耳语,“要我看,就在那儿。”
“哪儿?”卫机才问出这一句,眼前人形一晃,他不耐地抬手,钳住了姜艳的胳膊,“何必呢?你又跑不掉。”
“跑什么,跟我来。”
她的本意似乎也不是跑,凭卫机钳着她的胳膊,只一心一意往前走。
姜艳身上的镣铐在黑暗中有节奏地叮当响,拖带着地上的石子,听得时间一久甚至会犯困。
“你看,他是一个人来的。”她似乎以为自己是轻声细语,可是在寂静的山岭里,一传传很远。
卫机有些怀疑她是真傻:“别傻了,这里面埋伏的可是禁军,保不齐我们会一齐死在这里。”
姜艳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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