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那么多钱……”
周启思忽然紧紧看着王娜:“娜娜,这次的手术费是谁拿的?”
“是——我拿的。”王娜小声。
“你哪来的钱?”
“我——奶奶的病暂时稳定,余了些钱,我取了出来……”
“你怎么能取给奶奶的钱,我这年轻……”
“不取怎么办?”王娜忽然激动:“你不马上动手术就会残废,你知道么?”
启思语塞,但转而又郑重:“我这就去弄钱,把奶奶的钱补上!”
启思想起来,却动不了,只是原地拧了拧身子,床跟着些微颤了颤,疼的启思如神经触电。
“启思,你一直在骗我,是不是?其实你吃的也不好,穿的也不好,有病也几乎都硬挺,是不是?”
那样一双眼竟然也能射穿人的灵魂。
“你从来都没有积蓄,每次都是临时想办法弄钱,因为你把挣的钱都给了我和奶奶,是不是?”
沉默。
“而每次弄钱的方法都是去做一些很危险的侦探任务,因为能让你应急的活都是别人轻易不敢接的,是不是?”
依旧沉默。
“启思,生死由天,顺逆由命,你不要再做这一行了,行么?”
“娜娜——我,不会别的了呀……”
“清粼,干吗呢?”陆旻强作轻松。
“看电视呢,录像完了么?不说昨天录么?”清粼肩膀夹着手机,手里剥着桔子。
“昨天本来是要录的,”陆旻深呼吸,“可突然断电了,说是电路出了问题,需要修一修。”
剥橘子的手忽然停了,而是一只手指使劲按着橘子,一直加力,似乎要将橘子穿个洞。
“清粼?别生气,电路总会修好的。”
“什么时候修好?”看着渗出的橘子汁,静静地淌在裤子上、床单上、地上。
“应该快吧……”
“是么?要过年了,可以直接到年后修好,这段时间就省得编理由了!”
“清粼,不是编,是真的,我的同事全在这等着呢!而且,有个女的,他的丈夫提出离婚了……”
“离婚?是啊,终于轮到离婚的了!之前是能分手的都分了,现在该离婚的了,就我一个连婚都没结的还在坚持,我是不是很傻?”
“清粼,我不会骗你,等我一出去就会去找你,你再忍耐一阵,总会完事的!”
“总会、总会!你都说多少遍了?又分手又离婚,你们那凭什么不放人?你们为什么甘心留着?家属为什么不找?你不觉得漏洞百出么?”
“清粼,太多的我不能说,我们集团的实力和这个事件的后果,我实在是没法都说,而且,我也有很多不知道的,他们肯定不敢关我们太久,你难倒不一直都相信我的么?这个过程虽然煎熬,但也是一个考验,未婚的只有我们还坚持,说明这份感情对我们都是非常珍贵,就为了这份珍贵,你再忍一忍……”
“什么‘我们’!是我,是我在坚持!我看不见你!你一直在做什么,我都不知道,都是听你说的,我什么真相都不知道!”
“清粼,你别激动,是我不好,我也不想这样……”
天花板上的光影摇摇曳曳,而摆动的不是物件,是光源。
多么想像他人一样,洒脱放下,连结婚的都离了,自己又为何能这样的坚持?
术后恢复还不错,但还得做几次手术,否则——不堪设想!
周思启站在事务所二楼的办公桌前,橘色的夕阳打在桌上,和他的身上。
上锁的那个抽屉里的最里面,是一个被他声称消失了好几次的文件夹,打开,里面是两个小袋子,袋子里的都是些照片,周思启打开一个小袋,一张照片上清晰地呈现着一张俏脸,翻过来,背面是一个电话号码,他端详了一会儿,不知几个数字有什么耐看的?
“滴滴滴滴~”按键的声音。
“喂!杜女士,你好……”
“火气这么大!”陆旻有些诧异。
“必须大!真气人!就是故意找茬,哪有那么费事,以前也都没这么多事儿过,客户都没说怎么样,她在那这这那那的,就是故意的!”清粼胸脯欺负猛烈。
“那她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就是多改几遍,反正也是上班时间,想开点。”
“上班时间也不想给她这么浪费,刚升个级就耀武扬威,嘚瑟得没边儿,看着就恶心!”
“生气对身体不好,而且,易衰老!”
“憋着照样对身体不好,还伤五脏呢!”
“好,你释放吧,我听着呢!”
倒是一时语结了!但这火气还没放够啊!
“你那电修的怎么样了?都年后这么久了,还有完没完?”
引火烧身的陆旻还不知道,要是和清粼继续斗嘴也许自己才是安全的!
“电好像是修得差不多了,就是,录像设备也需要检修一下!”
“什么?修电的时候干嘛来着?那时怎么不检修?要录像连设备都不看一眼嘛?到底是谁在耍花样,这么简单的事儿都频繁出错!外面那么多干录像的人,非得在这一棵树上吊死么?”
“这种事可能不能随便顾外面的人吧,应该是内部的,设备长时间不用……”
“竟扯!你们那么大个单位,不得经常录像么?怎么可能长时间不用?”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也觉得不太可能……”
“陆旻,你出来吧,就是往外走,他们还敢怎么样你?拦你你就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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