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夫人留步,婉怡病重,实在不宜入内叨扰。”
傅瑶垂眸,却见慕千手掌边尽是交错纵横的小伤口,似刀割一般。念着安平在旁亦不好多问,便含了了然的笑意道:“梁姐姐有慕太医照拂,想来亦不用傅瑶忧心。”
慕千淡淡苦笑着,却见泪痕尚存的安平跑出了殿来,规矩地令人心疼地向傅瑶福礼:“母妃病重,慕太医怕母妃将病气过给了瑶娘娘,出言多有不尊,瑶娘娘可不要降罪于他。”
傅瑶蹲下身子,抚着安平娇嫩的小脸笑得和暖生春:“慕太医是个尽职的太医,安平公主也是个孝顺的孩子。瑶娘娘与你都相信,你母妃必会好起来。”
安平低垂的睫羽扑翎翎地眨了几下:“可…父皇从不来探望母妃,是不是不再宠爱母妃了?”
傅瑶耐着性子,轻抚着安平稚嫩的小手慰道:“陛下前朝之事忙碌,梁姐姐染病在身不得与外人相见。你父皇掌管着天下,若天下乱了,你母妃又岂会安心养病呢?”
安平并无畏惧之意,抬首反问:“那父皇为何有空去瑶娘娘那里,莫不是父皇喜爱镜儿多过安平?”
傅瑶一时哽住着无言以对,不想而今的孩童竟如此厉害。却见慕千轻蹙了眉宇拉了拉安平的衣角,带了淡淡的责问:“公主要对夫人娘娘尊宫礼,还不像娘娘赔罪。”
慕千俨然是一副严父姿态,安平虽不情愿,却也规规矩矩地福了一礼敷衍了事。傅瑶不禁心叹,安平虽小,却也分明谁对她是真心相待。慕千谦卑一笑,不留痕迹地将安平互于身后:“夫人娘娘劳累,不若回宫中歇息。且夫人曾与微臣、公主二人鼻息相近,还望回宫后寻了太医来诊治一二,总不会出错。”
傅瑶含笑谢过,转身欲离。但见南处草丛中有一人影闪过,不由心下一沉上前淡淡笑道:“既来者是客,何不现身与傅瑶相谈呢?”
丛中的女子咯咯一笑,素色绣花衣衫是宫中难得一见的素净无华。那女子并不算十分美貌的面容上浮现了一抹略诡异的笑意,福礼却是谦卑恭谨:“见瑶华夫人与慕太医还有安平公主相谈甚欢,凌琴又怎敢来叨扰呢?只好找个角落躲起来,好听一听夫人娘娘的佳音了。”
傅瑶转了转腕间的碧玉手镯,并无慌乱的微微一笑:“许良娣折煞本宫了,许良娣关怀梁姐姐的身子,实应现身一探,方知分晓。”
许凌琴呵呵一笑,上前拉着傅瑶的手低低道:“凌琴觉着,有时在暗处瞧见的物事,可比在明要有趣多了。”又将面容轻轻凑近,鼻息扑在傅瑶耳后:“夫人娘娘的好意,只怕婧宜夫人不领情呢。”
傅瑶叫她如斯亲近恶得有些毛了,缓缓与她拉开距离疏远道:“许良娣便这样喜欢听壁脚么?”
许凌琴并不稀奇她对自己的厌恶,只浅笑着理理衣冠,好整以暇道:“凌琴于宫中长日无聊,容颜丑陋难入圣眼。若想保全这条贱命,可得万事留意着。凌琴本就是奴才,讨好了主子才能得些便宜。”
傅瑶只觉恶心非常:“滟妃肯用你,不过是为磨炼乔小仪的心性,你又何必忠于她,做这些下人的活计?”又是淡淡一笑:“许良娣为从五品妃嫔,却自称奴才。这等自轻自贱,即便得了些便宜又能贵到哪里?”
许凌琴低低笑着,低眉顺眼间尽是卑贱的丑陋:“凌琴出身奴籍,若不能在恩宠上得些便宜,也只得从位份上找齐。起码…”她咯咯一笑:“下人们还可对凌琴高看一眼,您说是不是?”
傅瑶冷冽觑着她,语气冰寒:“你有何证据?”
许凌琴微微一笑:“没有,但很快会有。”
夕梨宫。
傅瑶哄着镜儿入睡,眼前却总现许凌琴面上那抹低低的诡笑,心里总觉着阴森森地不畅快。
傅歆从外头含笑入殿,见她魂不守舍的面容也是一愣。将手中锦盒置于一边,抱过镜儿哄着,边问道:“你不是去探望婧宜夫人了么?她可好些了?”
傅瑶恍若梦醒:“梁姐姐身患顽疾,难以去除。慕太医恪尽职守,日夜衣不解带照料着,总算保住了性命。”
傅歆宽心一笑:“那便好,保住了性命,再想治愈也并非不可能。”说罢执了那锦盒来,献宝似得托于傅瑶眼前笑道:“你瞧瞧,这是什么?”
匣子精致好看,傅瑶亦心生欢喜。正见一红玉雕制的精巧莲花肆意盛放,流光溢彩、巧夺天工。与那日闲话时傅瑶掰出的红心蜜柚模样别无二致。傅瑶亦惊亦喜:“陛下怎么想着送臣妾这个?”
傅歆揽过她的肩头宠溺笑道:“今日是民间的玉雕节,朕也有样学样,给吾妻备一玉雕,愿瑶儿岁岁年年喜乐无虞。”
傅瑶抚着那触手生温的蜜柚玉雕,含泪嗔怪道:“太后娘娘尚卧病在床,陛下不去操心太后娘娘,却来寻臣妾开心,传出去朝臣可要怎么说臣妾?”
傅歆眼角已出了笑纹,想是极为欢喜:“朕正要与你说起此事,曾容华侍奉得太后舒心,太医院进的药也有效。太后而今已退了烧,想来不久便可治愈。瑶儿,你不知朕有多高兴!”说着,傅歆轻轻给了她额间一吻,温柔笑道:“这下你可安心了。”
正是情浓时,却听得外头唱曾容华到了。傅歆有些扫兴地蔫蔫放开傅瑶,傅瑶忙唤了灵芝将锦盒收好,唯恐生了姐妹间的嫌隙。曾琬自侍奉太后以来,与傅瑶相见甚少,今日一瞧却是更为苍白消瘦。福过礼后,傅瑶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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