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眸一亮,“独家的?我这还真有一幅,是去年我刚上大学那会,爸爸送我去国外学校,临别前我们父女吃了顿饭,他兴致大好画的。后来我就放到学校寝室,这恐怕是我手上少有的没落到沉碧如手中的画作。”
“很好,那你迅速出国取来,我们制定作战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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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庄清研搭航班飞回意大利取画。
当然,除了取画外,她也必须回学校一趟。且不说家破人亡的她想为父亲讨回公道,如今她即便强迫自己继续学业,沉碧如杨立的等人也不会让她平安完成,还不如办个休学手续,等家族事务处理完毕,她再潜心继续学业。
将画带回h市是第三日傍晚。那日夕阳西下,黄昏独好,陆氏的庭院中庄清研将画卷缓缓摊开,夕阳映染下,一副风景图展现出来。
围著的人皆是一怔,画卷上是国外的风景,湖面碧波荡漾,有游轮而过,湖畔是西欧典型的建筑,雪白的圆顶,城堡般矗立,建筑还有三五成群的观光游客,神态表情栩栩如生……画工精巧高超,更独特的是,异国北欧的风景一贯由浓郁鲜艳的油画表达,这幅却是中式风,东方的丹青泼墨与西欧瑰丽的风景结合,倒真让人闻所未闻。
油墨早已干,庄清研用手轻抚著画卷,又想起那一日父女相聚,父慈女孝其乐融融共同作画的场景,不由眼圈微红。
一个声音打断她的哀伤——“与其眼红,不如想想怎样为你父亲讨回公道。”
说话的正是陆澹白,他负手而立站在一侧,同往日一样清冷,不知是不是庄清研的错觉,他的眼神里似乎有些冷意——就在看向她手中那幅画卷的时候。
她觉得是自己多心,便没再细想,向陆澹白道:“画拿来了,你把你的想法说说吧。”
陆澹白对著画看了半晌,画卷风景极美,但意境更美,袅袅湖泊上笼著一层薄雾,如纱如烟,天气微黯,仿佛有细雨要落,有种雨前的阴柔潮湿感。
陆澹白若有所思问:“做这幅画时,是不是即将落雨的天气”
庄清研道:“对,所以湖面一片朦胧。”
陆澹白将目光锁在了湖畔,湖边有艘小游轮,游轮下有对年轻的男女,看模样是对情侣,男人向著游轮的方向走,似要乘船离去,女人则站在船下,向男人挥手告别,不知城市先前不是下过雨,她手里拿著一把天蓝色的雨伞。
陆澹白的视线落在雨伞上,沉声道:“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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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商定好了计划。接下来的时间,庄清研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屋外除了陆澹白及几个亲近下人,没人知道她在里面做什么。
三天后,她终于打开了房门,手与衣袖衣襟上有淡淡丹青与墨渍。
陆澹白进来看了一圈,若有所思道:“不错,很像。”
“那当然,出身国画之家,临摹这事,从小我就耳儒目染。”庄清研抿唇浅笑,眼周却一圈淡青色,神色亦微显怠倦,显然是这几天劳心费神过度。不过她并没有要休息的架势,说:“一切准备就绪,我们计划开始吧。”
※
几日后,h市某高档茶厅。
vip包厢内,袅袅的茶香中,庄清研与杨立对几而坐。
杨立喝著茶笑:“诶,干嘛这么客气,说什么请我来帮忙,按我跟你爸爸的关系,能为你做点什么,是我这个叔叔的职责。”
“那清研就不跟杨叔叔客气了。今天找您是想请您为我鉴赏一幅画,估个价。”
翘著二郎腿散漫喝茶的杨立登时抬起头,双目灼灼,“是不是那幅《楼兰望月》?”
庄清研摇头:“那幅不在我手上,我也不知道在哪。”
杨立自是不信,但也不会当面戳穿,又懒懒地歪靠一旁,问了声,“那还有什么画?”
“是这样的,爸爸虽然去世了,但留了幅其他的画在我这,现在我们家破产了,我身无长物逼不得已,只能将这幅画出手,请您帮忙估估价。”
杨立斜睨庄清研一眼,有些老谋深算的试探,“小研啊,别开玩笑了!你是那陆董的未婚妻,以陆董的能力,还需要你卖画吗?”
庄清研道:“杨叔叔你知道的,爸爸在世时对我管教严格,以后便是结婚也不许我靠男人,这才送我去最好的大学,就是想我未来能有自己的事业。所以我才想将这画卖出去,作为奋斗的资本。”
这理由也算是合情合理,杨立打消了疑虑,手一伸道:“画给我看看吧。”
庄清研将画铺到了桌面上。
卷著的画慢慢打开,庄清研的动作小心无比,像捧著一卷珍宝。雪白的纸张,泼墨写意的丹青,北欧异乡的风景,烟雨朦胧的湖面,还有岸边依依不舍的男女。
随著画卷不断展开,杨立慢慢睁大眼,起身问:“这画是你爸画的?”
“嗯。”
谨慎起见,杨立围著画卷慢慢鉴赏,看完画又检查上面的印章,千真万确是庄未年真迹。
庄清研见他鉴赏完毕,问:“杨叔叔,您觉得这画能开价多少?”
杨立思索片刻。
庄未年年少成名,国画造诣极高,曾有人称他的画颇具“徐悲鸿之风”,极受业内喜爱,年轻时他的画作便被炒得高昂,退隐后因为几乎封笔,所作寥寥无几,稀罕到炒成了天价,其中就以《楼兰望月》为代表。
事情若真是这样,只怕这幅画的价值……杨立心下暗暗砸舌。半天后他伸出手指,给了一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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