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要呆在这儿,和你未来岳父来个喜相逢?”
一句话说的沈承登时大喜,跪在地上毫不含糊的磕了三个头:
“微臣谢过皇上。”
这才从地上爬起来,兴冲冲就往外走。
瞧得皇上也不住犯嘀咕——瞧沈承这模样,分明是喜欢惨了那杨家女。这般想着不免有些好奇,也不知那杨家女生的何等模样,竟是能让沈承都失了分寸。
正自寻思,不紧不慢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可不是杨泽芳正缓步迤逦而来?
皇上平日里心情不佳时,总喜欢宣来杨泽芳陪着下几盘棋。然后明显就会痛快不少。
今儿个看皇上发了火,正好杨泽芳也伴着銮驾在别苑中。便有那机敏的忙跑去悄悄寻了杨泽芳。本想着帮皇上纾解一番,哪想到禀告皇上,皇上竟是破天荒的没让人进,却也不让人走,竟是让人坐了一晌的冷板凳。
这会儿瞧见杨泽芳,往日里见着便赔笑不止的内侍们再没人上前套近乎,反是个个板着一张脸,一副“我们不熟”的模样。
还是快到台阶前时,一直苦巴巴守在外面的邓千迎了上来:
“杨大人。”
杨泽芳点了点头,和平日里端凝的气度并没有什么两样,竟是丝毫没受这份森严气氛的影响。
邓千眼神闪了闪,语气关切:
“咱家平日里瞧着,大人也是个通透的,怎么也办起了糊涂事。山庄的事,皇上着实恼的紧,好在皇上待大人一向宽厚,咱家瞧着,还得大人低个头,把这件事揭过去罢了。”
“多谢公公好意。”杨泽芳一撩衣襟上了台阶,刚进了大殿,还没等行礼,便有碗碟碎裂的声音传来,“杨泽芳,你好大的胆子。”
唬的邓千慌忙后退,再不敢听,直避到老远,方才站稳身形,抬手虚扶了下胸口,嘴角微微勾起。
大殿里气氛这会儿已是一触即发。
皇上甚而下了御座,绕过御案,捡起地上的奏折朝着杨泽芳掷了过去:
“堂堂大儒,竟也是这般钻营之徒吗!当真是枉读圣贤书!连自家兄弟都不齿,杨泽芳,朕若是你,便是羞也羞死了!”
语气之刻薄恶毒,当真是前所未有。
杨泽芳蹙了一下眉头,先谢了不恭之罪,然后伸手捡起地上的奏折,入目正看见最上面一行字:
臣太仆寺卿杨泽安跪奏。
再往下看,才发现,这竟是一份请罪的折子,而令那好堂弟杨泽安坐卧不安觉得罪恶滔天的缘由,则是自家的明湖山庄。
杨泽芳嗤笑一声,随手把奏折放到一边。
又拿过另外几封,却是几名御史,一一弹劾自己身为大臣却阿附皇子,心怀不轨,又有巨额财产来路不明……
哂笑道:“不过几名心术不正之人一番胡言乱语,皇上如何就气成这个样子?”
“心术不正之人?”皇上冷笑一声,“别人弹劾你,就是心术不正?那你倒跟朕说说,奏折中所言可是确有其事?李家山庄,不是你买的,还是别人强塞给你的不成?”
眼睛里满满的全是失望,所谓高处不胜寒,难不成自己注定是称孤道寡的命?
罢了,把杨家女许配给沈承,也算是偿了这番君臣的缘分。
“自然不是。”杨泽芳摇头,却是对皇上的失望没有丝毫歉疚之意,“当初臣初来帝都,正碰上李家在故里摊上官司,偏是众人落井下石,竟无人愿意伸手相帮,好好一座山庄,廉价之下,竟是依旧无人问津……”
皇上越听越怒:“你的意思,很是为李家抱不平了?”
“臣不敢。”杨泽芳依旧眼眸平静,磕了个头道,“雷霆雨露俱是君恩,李家有功,便受的君王恩德,有过,自然也受得惩罚,不然,岂不有失公允?一则臣以为,皇上性情宽宏,又自来赏罚分明,既然下旨革去李家职位,自是认为李家罪不至死。二则,李家女毕竟曾为杨家妇,即便拙荆已故去多年,却不能抹杀曾经的夫妻之情,何况亡妻临死时,还曾托付臣两件事,一是幼子,二是岳家……”
说道最后,杨泽芳明显动了真情,声音都有些发颤。
看杨泽芳情绪激动,皇上也不由沉默,之前还纳罕杨泽芳之声望,即便家族败落,想要娶出身书香的女子依旧容易的紧,怎么倒会娶了个商贾之家的女儿?
这会儿却明白,原来是为了幼子——
那般出身,自然不敢在继子身上动什么手脚。
杨泽芳神情有些苍凉,“本来自小女胎中中毒,续弦顾氏再不能孕育子嗣,臣也曾怨恨过,可再如何,李家总是曾经给过我一个那么好的妻子,既受了他家恩典,便是再受牵累,也是该当的吧……”
一番话说得皇上更加沉默。
听说当初李家出事时曾着人往杨家送了点心,那顾氏吃了后,险些落胎,好容易保住,却是伤了根本,不独女儿天生有缺,更兼再不能孕育子嗣。
李家的意思,倒也不难理解,担心续弦有了自己亲骨肉就为难原配留下的孩子之外,怕是更有始终把杨泽芳和老四绑在一起的意思,毕竟,杨泽芳注定只有一子,老四若出头了,杨泽芳的儿子才有出头之日。
却不想弄巧成拙。令得杨泽芳心灰意冷之下,再不愿和李家有牵扯。
难得的是杨泽芳倒是个长情的人,李家如此待他,竟依旧愿意伸出援手。
突然想到,若然早些令杨泽芳到帝都来,负责教导几个皇子,是不是几个儿子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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