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曾有过的那些温存与甜蜜,想到他们曾经是多么的亲密,多么的相爱。对比而今俩人之间的惨淡光景,他心如刀割。
不晓得她孤身一人,在哪里漂泊?可有吃好,睡好?有没有被人欺负?是不是已经忘了他。不,怎么可能忘了他,怎么忘得掉!她定当是恨他入骨。
他想她想得深入骨髓,而她却是会恨他恨得入骨入心。
她该恨的!
他曾给她立誓,要宠她疼她爱护她,不让她吃一点的苦,不让她受这世间任何的闲罪。
可是他食言了!
他让她伤得那么重!他亲手扼杀了他们之间,所有的温情。
无边的懊悔与心痛,排山倒海在他脑子里翻搅。他的头仿似要炸裂,几欲疯狂。惟有酒,惟有醉酒能让他的心得到片刻的安宁。于是他喝了一夜的闷酒。
哪里料到,这几年他一直舍不得穿的衣裳,就昨晚上穿了这么一回,偏就给弄坏了。
老管家拿着止血的药膏进来时,看到的就是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少爷!”他担忧的唤着凌逸轩。
“凌叔,怎么办?衣裳划破了,这是她做的衣裳,是她做的衣裳!”他面露凄惶,万般无助的看着老管家。
凌老管家眼瞅着他这般脆弱的模样,心痛又心酸,真个难受至极!
他的少爷哟!
怎么就变成了今天这个样子!
梁城曾经赫赫有名的凌大公子,如今的凌大官人,无助得象个孩子。
老管家抽着鼻子,走到他身边,安慰道:“少爷,你莫慌,衣裳只是破了口子,补补就好了。”
凌逸轩摇头,似自语般喃喃:“没有用了,破了就是破了,再怎么缝补也回不了原样。回不了原样了。”他语声空寂,脸如死灰。
“少爷,你别急,老奴等下替你想想法子。”老管家见不得他这样,好似万念俱灰,生机全无。
“现在先让老奴替你搽了药膏,止了血再说。”凌逸轩的右手还在淌血。
凌逸轩充耳不闻,顾自发怔。
少爷的固执,凌老管家最是了解,不解决衣裳的事,他是不会肯搽药的。
老管家心念快速转动,悠忽间想到了一个人,新来的婢女哑姑。他曾听过陈婆子夸赞哑姑巧手如春,针线活可谓百里挑一,技艺卓绝。
陈婆子为人实诚,稳重靠谱,决计不会无的放矢,信口开河。
“少爷,老奴想到法子了。”他惊喜的对凌逸轩说道。接着便将他想到的法子告知了凌逸轩。
“当真?”凌逸轩的面上并无喜色,他将信半疑,不甚起劲的问。
“嗯,陈婆子说她的女红精妙到堪称一绝。少爷,要不,就拿给她试试。”
“堪称一绝?”凌逸轩重复道,神色转为倨傲冷然。他脑子里浮现出他朝思暮想的那个小人儿。她的女红才真正称得上是精妙绝伦。
哪里来的粗鄙丫头,也能堪称一绝?!
“少爷,陈婆子是个本分人,她当是不会妄言。就让老奴将衣裳拿去与她一试。这衣裳破了,不管能不能回复原样,总归是要补起来。”
老管家看向凌逸轩流血不止的右手,心急如焚。只望他能点头答应了,自己好给他上药。
凌逸轩垂头看了一会破裂的衣袖,终是觉得老管家所言在理。衣服破了,总是要补上的。
他朝凌老管家点点头。转身进了书房去换衣裳。
见状,老管家松了一口气。紧跟着进了去。一来,要赶紧给他止血;二来,也是怕他手伤了,换衣服不方便,好帮着服侍他换衣。
※※※※
很快,衣裳就到了何湘,也就是下人房里的哑姑手上。衣裳是陈婆子送过来的,说是大官人的衣裳,很急,让她赶紧的给缝补好。
说这话时,陈婆子面色有些歉意。实在是太早了。何湘刚刚梳洗完毕,还未及用早膳。
只她是听命行事,也是没有办法。老管家将衣裳拿给她时,神情端肃,语气郑重。交代她务必让哑姑即刻缝补好,然后将衣裳上面沾染的血迹清洗干净。
他叮嘱了几遍,说半刻也不能耽搁。看起来,大官人对这衣裳稀罕得紧。陈婆子自然丝毫不敢怠慢。旋即便送到了何湘的寝居。
待陈婆子离开后,何湘木无表情的看着手上的衣裳。她当然知道这是府上的大官人,凌逸轩的衣裳。
因,这衣裳就是她亲手为他做的。
第43章惹祸
她看着衣袖上割裂的口子,看着上面的血迹,木愣愣站了半晌。直到心底细细密密的泛起疼来,那疼丝丝缕缕的在她脑际蔓延,须臾便泛滥开来,迅速渗透她的四肢百骸。
她只觉得浑身都疼了起来,那日喝下堕胎药后,生不如死的剧痛;知道孩子无望时无可言喻的惊痛,以及最终失去孩子的巨大伤恸,齐齐涌现,混和交织呼啸蹿腾。
这些疼宛若跗骨之蛆,时刻萦绕在怀。或在痛到麻木时隐匿一刻,或若眼下一般看到任何与他相关的事物,触物伤情骤然爆发。
她疼得一发不可收拾,扔下手中的衣服,无助的抱住头,矮下身子歪靠在门后,如濒临死去的困兽一般低咽出声。
“为甚么?究竟是为了甚么要那般待我?为甚么要害了我的孩儿?”她心里反复无声的呐喊着这些陈旧,却历久莫能相忘,时时缠绕于心的疑问。
许久后,她起身再洗了把脸,洗去面上的泪痕,坐了下来,开始缝补那衣服破裂的袖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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