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工艺等等各方面,她都准确而仔细地讲述了一遍,生怕有所错误或是遗漏,惹人笑话,更给老师丢脸。
一口气讲完了这些,冷月蓼才停下来喘了口气,却发现气氛蓦然安静,甫一抬头,竟发现对方正在一动不动地看着自己。
是,一直看着自己吗?
她想,忽然就不敢动了,心里油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仿佛这种注视,很久很久以前,就曾有一人,这样给予过她。
直到她听见他淡淡说:
“除此之外呢?你还有什么特别的发现?”
除此之外?特别的发现?
冷月蓼顿了顿,不知对方是想要问些什么,半晌,几乎是无意识地,她诚实说道:
“确实是有的,不过说来就怕金……怕您听着认为可笑。”抿了抿唇,“是我做的一个梦。”
对于她的连忙改口,对方仿佛似有若无地笑了一下。
“不妨说来听听。”
然后,她便娓娓道来。
身为皇后,每年都要与皇帝共同参加祭祖大典,这是个礼仪繁复的古老典礼。
阿鲁特自从做了皇后,处处都做得一丝不苟,令人信服,何况这又是一年里最隆重的典礼之一,她自然会做得很好。
可是现在,先换好了礼服的皇帝,却亲自正在坤宁宫中为皇后上妆,这本是于礼制不合,可是却也只是小小一处纰漏,所以无人敢上前说些什么。
珠翠环绕的旗头,他为插上一支九尾的凤钗,然后对着铜镜里的妻子淡淡微笑:
“真好看。”
她亦望着镜中礼服朝珠加身,妆容谨慎的自己,美丽高贵,却蓦然令人觉得怅然。
“好看又如何,被这些劳什子压着,走路都难受。”
启唇轻笑了笑,平日里在人前贤良淑德,母仪天下的她,其实终究不过是个小姑娘,刚成亲的时候还能在自己面前装得很好,如今倒也已经没什么顾忌了。
他有点欣慰她在自己面前的真实,又有点心疼她的劳累,从背后环抱住她,将头靠到她的肩上,却也感受到冰凉沉重的盛装。
“月儿暂且忍忍,回了寝殿随你如何装扮。”
得此安慰,她微微叹了口气,薄嗔道:
“若有来世,只愿生在普通百姓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不比这深宫冷院好多了?”
他抱着她忍不住启唇而笑:
“你倒是同我想到一块儿去了,若真有来世,我便与你做一对百姓夫妻,不去管这天下兴亡,只管田地间春耕秋收,你说如何?”
随意的一番对话,带着几分任性的儿女情长,一旁的宫女太监却纷纷听得面色苍白,当外面礼部的人前来催促时辰已到之时,他们的皇上与皇后,已经讨论到了后院里该养几只羊,几只鸡,该种些什么蔬果,描绘出了一幅宁静而悠远的田园生活。
讲完这个梦,冷月蓼又偷偷看了一眼金闿之的反应,猜度他脸上的表情,会是疑惑,会是微笑,亦或是不相信。
但是,最后在那张酷似百年前的帝王的脸上,她竟然什么都没有寻找到,只依旧淡淡的,从容的,波澜不惊的。
黑色的眼眸,犹如两潭古水。
“你的梦,很有趣,要比那些冰冷的历史更令我感兴趣。”
他给出了这样的评价。
随后从身边又取出了一个盒子,从桌上递给她:
“我这里还有几样东西,请你拿回去帮忙看看,不限时长,但是不用告诉我什么历史价值,只需告诉我,你是否又做了什么梦。”
冷月蓼看了他一眼,从对方手中小心地接过了盒子。
看样子,自己的确是要和他有一些长久的联系了。
但是他究竟为什么选择了自己,难道,只是因为这些梦,让他觉得有趣?
对于金闿之的要求,她没有来得觉得不敢忤逆,点头接下漆器的盒子,刚想站起来告别,忽然又似想到了一些什么事,沉了沉语气,缓缓开口道:
“对了,以后,如果您有事找我,直接让我过来就行,不必派人来接。”说着停了一下,看了看对方的神色,又问了一句,“可以吗?”
“司机是否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反应淡漠,问。
“没有。”
冷月蓼连忙说。可就是因为太妥了,反而让她觉得有点难接受。
想了一会儿,也不知该怎么解释,站在原地显得有点手足无措,忽的,却听到对方沉声道:
“好的,我知道了。”
算是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吗?
总之对方的心思,她还是什么都猜不出来。
在回去的路上,她才慢慢想起老师对自己严肃的告诫,不禁有点心里没底。
虽然一直是对方主导,而自己不敢拒绝,可现在情况如此发展,究竟是对还是错?
☆、第五章何以道殷勤
冷月蓼后来想想,才觉得金闿之的话似乎是有些奇怪的,自己做梦,本应该是一种偶然,可他却说,一旦做了梦就告诉他,听上去就好像他笃定自己一定会做梦似的。
当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未曾多想,现在回想起来,才发觉这桩事好像从一开始就很奇怪。
虽然对他的背景依然一无所知,可也猜得到必然是家学渊源。对于器物的鉴定,自身的修养就已然足够,却还要找别人掌眼,若是老师那样的大师也就罢了,却偏偏找了自己,还允许她将东西带回去,甚至不限时长。
而自己将东西还给他的时候,他似乎并不在意那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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