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李绍景简短的交待道:“看好她。”便走了出去。
那少女重又走到她床前,替她拭掉眼泪,柔声劝道:“姑娘,快别哭了。你中的毒厉害的很,要躺几天才能好,但是到底是能好的,别伤心了。”
霭晴勉强做出口型道:“扶我起来。”那少女也颇为伶俐,没一会儿就弄懂了她的意思,将她扶了起来。
霭晴又说道:“将窗打开。”那少女答应了一声,推开了窗子。
窗外的雪还在下。
她看着窗外飞扬的大雪,勉强道:“我睡了多久?”少女回道:“三天了。”
那么这雪,已经纷纷扬扬下了足足七天。
她在这寒泉宫,已经足足七天了。
☆、知己难寻
那少女看着霭晴对着窗外发愣,怕她现在身子虚弱,受凉生病,便走了过去,将窗子关上了。
回头说道:“姑娘小心吹病了。这雪不过明后就要停,我从小在这天山长大,看看天便知道何时会下雨,何时会转晴。”
霭晴将目光移向她,才注意到这少女不过十四五岁,一幅异域脸庞,神态天真。她觉得眼皮发沉,颇为困倦,便又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等她醒了过来,天色已黑透了,房间里烛火昏昏,暗的看不清人影,那个少女伏在她床头,已睡得熟了。
霭晴觉得精神了许多,四肢也恢复了不少气力。她勉强支撑了起来,靠在床边。那少女听到了动静,也幽幽醒转来,见她精神头好些了,笑道:“姑娘醒啦!”起身去剪了剪烛花,房中登时亮堂了起来。
霭晴轻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说话还有些带喘。
少女看了看漏壶,说道:“二更天了。姑娘是时候吃药了,我给你端药去。”便走出了房门。没过一会儿,便托着一托盘走了进来,给霭晴喂药。
药汁澄澈,气味甘醇,霭晴是医药的行家,一闻便知道用的都是上好的药材。入口甘中微酸,带有一股异香,她细细品味,说道:“这药中有雪莲?”
那少女惊道:“你怎么知道?这可不是一般的雪莲,是博格达峰峰顶上的雪莲,十年也不一定能开得这碗大的一朵。”
霭晴晓得这雪莲的珍贵,一朵上好的天山雪莲向来是有价无市,更不论是这这么大的一朵。
她见这少女言语天真,不似心思深沉,便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微笑答道:“我叫玛依□□,但公子不喜欢我的名字,一直叫我绣风。刺绣的绣,风景的风。”
“绣风?”霭晴奇道,立马悟了过来:“江南燕,轻扬帘绣风。”这少女身形苗条,行动机敏,当真如江南燕一般玲珑可爱,这名字恰当的很。
绣风一边喂药,一边说道:“晚饭时公子来瞧了一次姑娘,见姑娘睡着,便出去了。姑娘不知道,公子两天两夜没合眼,才将姑娘身上的毒给清了。”
“我中的是什么毒?”霭晴不禁问道。绣风迟疑了会儿,还是说了出来:“是断肠散。”
霭晴知道断肠散这味毒,服下后腹痛难忍,觉得肝肠寸断,其实这味药厉害的是药性发散之后,麻痹各经脉,直至手脚僵硬,心脏骤停,让人毙命。也不知李绍景是用了什么法子,才将她从这么厉害的药手下救了下来。
她正在暗地思量,没想到绣风自顾自说道:“公子看起来不近人情,但是我知道他是很重情义的人。小时我伺候他,他也从不把我当下人,一直把我当妹妹一般对待。是在夫人去世后,他才完全变了一个样子。”
霭晴心中已将李绍景的身世猜的七七八八,想必他和李少君之间,父子之情也颇为淡薄。
她服了药,没过一会儿便觉得头脑昏沉,又想睡去。她强撑着困意问道:“外面的雪停了么?”绣风答应道:“风雪已弱了不少,明日就该停了。”
霭晴点点头,须臾便堕入了黑暗中。
山下的营地里,海棠和阿紫在贺叔房中,三人都坐在桌前,气氛沉闷,默不作声。徐念远和唐淼两人掀帐进来,海棠眼前一亮,连忙站了起来,问道:“怎么样?”
唐淼点点头,苦笑一声:“总算是睡着了。”
风冷这七日来都未曾合眼,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金玉堂众人实在是看不过去,找白术要了安神散,下在了风冷的饭食中。
徐念远面露难色,说道:“我们这样,会不会不大好?”
海棠连忙说道:“你看他这副样子,铁打的人也再熬不住了。他不好好休息,寒泉宫那么凶险,出了岔子怎么办?”
阿紫也附和道:“小姐看到张公子这个样子,一定也会心痛的。徐公子,你不必内疚。”
唐淼走上前去,颇为担忧的对她说道:“我看也该给你下碗药,你看你乌青的眼眶。”
阿紫不置可否,黯然道:“是我的失职,才会让寒泉宫的人有可趁之机。如若小姐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怎么跟老爷太太交待。”
众人听得她话语中的决绝之意,都暗自心惊。
这几日连绵的大雪,将营中众人几日前刚刚炽烈一点的声威,又灭了下去。他们都来自中原,哪里见识过这漫天蔽日的风雪?王之帆和唐经天心中也只是暗暗着急,惟愿盼着这雪早日停歇,好让众人一鼓作气攻上寒泉宫,得以早日返回中原。
风冷在梦中又见到了霭晴那晚背过去抽泣的身影,一时不知是真是幻。他走了过去,扶住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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