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不知道怎么了,不管是钢厂还是母校,她的人生几乎处处都是不堪回首。以她双十年华,就好像将别人一辈子的不堪都过完了似的。如今想起钢厂,唯一能让她魂牵梦萦的就只有母亲那座孤坟了。不为麻球,为了母亲,她也该回去看一看了。
见苏苀点头,吴敏丽眼泪都掉下来了。
如果不是深知吴敏丽的善良,苏苀看见她的眼泪会更尴尬。但苏苀知道,吴敏丽是真心疼和了解她才会如此动情。
在海市将近三年,麻球和吴敏丽总是会过来看她,给她带各种各样好吃的东西,买的或做的。除了第一次见面,他们从来不提及沈晓辉。他们愉快地说麻球的减肥经历,说开店的琐事,吴敏丽向她请教学习的窍门或者带着书本过来向苏苀请教,他们跟她什么都分享,小心翼翼地用他们最善良的方式呵护着苏苀,尽量让苏苀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里感觉亲情和友情的快乐。
她和麻球的心意,苏苀懂,更心怀感激。
所以这婚礼,无论如何她是要去的。
苏苀在婚礼前一天到的钢厂。
几年没见,钢厂没什么太大的变化,集贸街还是那条集贸街。习惯了海市的繁华,如今再看集贸街,只觉得拥挤和破旧。李再招的杂货店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家网吧,门口也不见铁拐吴的修鞋铺子。
父亲苏长林年前调任省厅,苏娜和王佳慧也跟着他去了省会h市。楼下的李奶奶去世一年多了。
可以说,在钢厂,苏苀已经没有太多可留恋的东西。
麻球家里的房子不大,接待了吴敏丽母女就没法安顿苏苀了。本来还有其他邻居家里可以安顿的,但是苏苀想讨个清净,便在新街上找了个宾馆住下。新街两边的房子大多是城区改造用来安置附近居民的私宅,清一色瓷砖外墙的四五层小楼,街面宽整,看着颇为养眼。
婚礼不算奢华,中式的迎亲、酒席、奉茶,西式的穿着、司仪、换戒指、起誓,末了又是中式的闹洞房。一天忙下来,苏苀作为伴娘都已经累得四肢发软。
婚礼过后第二天,苏苀一大早就退了房,买了些上坟用的东西,背着背包朝凌雅意的坟地走去。
以前都是沈晓辉跟她骑自行车来,最近几次是苏长林开车带着她一起来的,所以这算是苏苀第一次走到坟地。一个人孤单地行走在青山绿水之间,许是寂寞,更觉得路途比想象中的遥远,走了快一个小时才到。
坟地是清明的时候父亲才来打理过,所以看着还好。苏苀上了香摆了贡品,本来想陪母亲说说话,却发现懒懒的什么都不想说,所以只靠着墓碑闭上眼睛坐着。
初夏的风徐徐地吹着,泥土混合着青草还有野花的香气,竟有安神香的功效,苏苀没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迷迷糊糊中感觉身边有人,睁眼醒来便看见麻球和吴敏丽。苏苀红着脸起身,看了看手表,才发现一觉睡了一个多小时。
又是星期六,欧阳的校际联谊会早就准备好了要举办一次舞会,会场地点在海医大的学生活动中心。欧阳委托了苏苀帮忙写横幅、剪彩条,所以一大早便到苏苀的宿舍等着去取,顺便让苏苀请他吃中饭。
这是欧阳唯一能想出来跟苏苀见面的招式,只有让她帮忙,她才无法拒绝。欧阳知道这么做非常不男人,可是正常男生追女生的办法在苏苀这里完全不管用,只能用这种无赖手段接近她了。
欧阳没想到会在苏苀的宿舍楼下跟程学峰狭路相逢。
程学峰还是那一身笔挺的西裤衬衣,头发油光水滑,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熨帖。可欧阳总觉得他假,看样子潇洒,其实是花架子派头。男人太在乎外表和腔调,据他看大多都不是什么好鸟。
欧阳曾经跟耗子说过他对程学峰的评价,耗子打击欧阳说,女人看男人跟男人看男人不一样,你觉得人家油滑,没准女人会觉得他聪明,你觉得他娘气,人家觉得他体贴。
欧阳觉得耗子这是以苏娜为标准在评判全世界女孩,苏苀跟苏娜,简直就是电磁的两极,完全没法同日而语。
程学峰看见欧阳倒还好,毫无芥蒂地跟欧阳打招呼。欧阳自然也不能失了风度,顺着程学峰的话题看似热闹地聊了起来。好在没多久,程岚拉着苏苀出来了,不然,欧阳觉得他脸上那两块笑肌要拉抽筋了。
到了眼前,程岚才放开苏苀的手,嗲声嗲气地跟程学峰说:“哥,今天就只有我陪着你了,苏苀她有事去不了。”
程学峰看着苏苀,脸上始终挂着笑容,自责道:“没事。本来今天就是我不对,都没跟你约好就过来找你。只是可惜了,这次的芭蕾舞表演是俄罗斯最有名的芭蕾舞团的专场演出,在海市只排上这么一场,你不去真的有点可惜。”
苏苀只是抱歉地笑了笑,没再接话。
她知道程学峰是故意不提前通知,这样才可以直接到宿舍楼下来堵她。或许别的女生会觉得没什么,但是苏苀很不喜欢他这种自作主张、自以为聪明的做法。
苏苀转头跟欧阳说:“你等我一下,东西还没来得及拿下来。”
“我登记一下跟你一起上去拿。”欧阳跟着苏苀就要进去她宿舍,走的时候不忘跟程学峰嘚瑟说了声“程主任再见”。欧阳眼看着程学峰的脸色由晴转阴,看来苏苀对他的态度也不过如此,欧阳笑了,笑得心花怒放。
那天晚上,苏苀在图书馆呆到闭馆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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