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看去。
只见柳刃尧坐在床边,从药箱中取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小刀,正在已经燃起火苗的碳炉里烤着。
谢风行站在柳刃尧身后,担忧地看着躺在床榻上的人。
从飞魄的角度无法看到床榻之上的到底是谁,他正想换个地方,便看见药童拿着一个茶盏大的玉碗半跪在床边,将床榻上的人的手臂从软被中拿出,卷起他的袖子,露出了已经缠了厚厚一层绷带的手腕。
飞魄皱了皱眉,没有动弹,他心中早已对床榻之上的人是谁大致有了猜测,现在更想知道柳刃尧到底要做什么。
随着药童将绷带慢慢解开,深色的血迹渐渐显现,最后露出一道已被缝合但还未愈合的伤口。
由于距离太远,飞魄无法确定伤口的具体时间,但可以肯定,这是一道新伤。
药童侧过身子,给柳刃尧让出地方,一手按着那条受伤的胳膊,一手端着玉碗置在对方手腕之下。
柳刃尧烤过刀子后又在一个盛有透明液体的碗里浸了浸泡,飞魄推测那是白酒。
小刀的刀刃十分纤薄,看起来很是锋利,如果不小心碰到人的皮肤,肯定会见血,飞魄心想。
将小刀从白酒中取出,柳刃尧微微偏首,轻声道:“忍着。”
这话是在跟谁说?床榻上的人?飞魄将目光转移到谢风行身上,只见一向沉稳的谢风行竟撇过了头,凝着眉心闭着眼睛,似乎不忍看到接下来发生的事情。
柳刃尧是在提醒谢风行!
飞魄的眉深深皱起,看着柳刃尧将锋利的小刀置在那条胳膊的手腕之上,比那条缝合不久的伤口稍稍靠上一些,用力一划!鲜血瞬间涌出,顺着手腕流进了下面的玉碗。
划出伤口后,柳刃尧便将小刀丢回了白酒碗中,不时挤压着伤口,避免血液自己凝固,直到足足接了半碗,才开始采取止血措施。
期间谢风行曾扭过头来看过一次,正看到柳刃尧以镊子拨着伤口,几乎是在瞬间又转了回去,眸中尽是不忍之色。
而在柳刃尧对伤口进行处理的时候,药童则小心翼翼地端着玉碗走到药箱旁边,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黑色药罐,打开药罐盖子后,拿了一双银制的木筷在药罐中拨了拨,夹出一个什么东西。
飞魄定睛一看,吃惊的发现药童夹出的竟然是一条足有小拇指粗半个手掌长的黑色蜈蚣!
蜈蚣在筷子间扭动着,药童夹出后毫不犹豫的就将蜈蚣浸泡在了玉碗的鲜血中。
而在蜈蚣被放进血的瞬间,扭动的幅度突然开始变大,药童用筷子死死将蜈蚣按在碗底,直到蜈蚣不再动弹,才试探性地先松了松筷子,确定蜈蚣已经完全失去了活力,只能无力的摆动几下,才端着玉碗递到柳刃尧跟前。
柳刃尧接过玉碗,看了一眼碗中的黑色蜈蚣,用镊子将刚才被他切开已经停止流血的伤口拨开,药童立即将蜈蚣夹出,放在了伤口之上。
而本已好似没了生命力的蜈蚣在接触到伤口时,忽然再度挣扎起来。
“松手!”柳刃尧一声轻喝,药童立即将银筷移开,柳刃尧眼疾手快,不等蜈蚣爬出伤口,立即取了绷带将伤口缠了个严严实实。
柳刃尧到底在干什么?!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飞魄怔愣在房顶上,那条蜈蚣明显是剧毒之物,将一条活的毒虫植入人体之内,这是什么疗伤办法?他清楚记得,柳刃尧说的是给对方换药,难道这就是换药?想起之前绷带下的那个缝合伤口,飞魄突然打了个冷战。难道那根本不是缝合伤口,而是已经潜入了皮肤的蜈蚣?
“好了。”柳刃尧突然开口,打破了一屋子的紧张感。
“这样的……治疗……”谢风行的声音依旧沉稳,可脸色看起来并不好,“还要进行几次?”
柳刃尧开始整理工具,头也没抬便回道:“等他醒了,还得持续大半年。不过放心,等他的体质慢慢适应了虫子的毒性,平均一周取一次血就够了”他将小刀从白酒中取出,用棉布擦拭干净交给药童,端起那半碗已经呈现出黑色的血液,走到谢风行面前,静静地看着他,“你知道,这样做不只是为了他。”
谢风行看着那碗黑血,眸色渐沉:“我知道。”
“师父,那边还等着。”收拾好药箱的药童轻声提醒。
柳刃尧将玉碗递给了药童,药童小心翼翼的将玉碗中的血倒入了一个琉璃瓶中,然后将琉璃瓶放进药箱。
那边?是哪边?
见房中三人就要离开,飞魄连忙将瓦片盖上闪至屋脊之后隐藏身形。
三人走出房间时,药箱已经从药童手中转移到了柳刃尧肩头。
“风行,你还是先去见伯父吧。”柳刃尧的声音从房下传来。
“好。”谢风行似乎也恢复了正常,“阿柳,一切交给你了。”
谢风行先行走出了房前的回廊,飞魄探出头来看着他离开了春晖苑。
房下又传来柳刃尧嘱咐药童的话,多是些什么药材该翻晒什么药材该收起的话,没什么重要的事情。等嘱咐完,药童走到了院子里的药架下,开始按着师父的吩咐整理药材。
飞魄等着柳刃尧,想继续跟踪下去。
可他足足等了小半个时辰,柳刃尧始终没有出现,似乎像是突然就消失了一样,根本没有出现在飞魄的视野里!
难道这春晖苑里另有玄机?
飞魄正想着,就看到柳刃尧从那间房中走了出来,药童连忙过来将柳刃尧肩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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