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被萧玉台急忙打断,那黑衣姑娘受到惊吓,正想跑走,却发现伞柄被萧玉台抓在手里,急得张口结舌。
“我,我……快放手!”
萧玉台缓缓放开伞柄,笑意温软,好言安抚:“姑娘,别怕。我只是为你号一号脉,很快的,十息时间都不必。”
她还是不出声,两手无措的握着伞柄。萧玉台见她如此,温和道:“姑娘别慌,若是今日没准备好,那等明日再来也可以。”
“姑娘明天再来,可以吗?”
萧玉台柔声问着,那姑娘又愣了片刻,才眼泪汪汪的点了点头。等萧玉台一松手,她即刻就抱着大伞走了。
萧玉台揉了揉手:“这位姑娘力气够大的啊。”
“大夫性子倒是不错。”赫连江城笑道。
萧玉台这才发现,这人还没走。白玘道:“你还没走啊?”
青年男子也不气恼,微微一笑道:“我是专程在等姑娘。”
白玘道:“你等我做什么?”
萧玉台向前半步,不露声色的将白玘挡在身后:“公子倒是好本事。不过半日功夫,就找到药堂来了。”
青年男子微露懊恼,似乎这才发觉,自己行为有些不妥:“公子误会,令妹昨天帮了我,我心存感激,因此才留在此处,想答谢姑娘。至于公子所说,倒真是误会,我不过是偶然路过,恰好发现这药架快要倒了,这才伸手管了一管,进来才发现正是姑娘。”又一笑道,“我和姑娘,倒挺有缘分,不如,今天就由我做东,请姑娘和令兄吃顿饭吧?”
萧玉台见他目不转睛望着白玘,心中不悦,自然再三推辞。青年男子似乎也没想过,白玘会轻易同意,便客套了几句,告辞时,突然转了个身,站到白玘身前,郑重道:
“姑娘还不知道我的姓名?”
见白玘不答,又问:“姑娘不好奇我的身份?”
白玘依旧不答,他才缓缓的,一字一字道:“姑娘该记住我的名字。我叫赫连江城,是新近调到密州的兵马使。”
说完,便意味深长的笑了笑,扬长而去。
白玘不曾听过这名字,脸上没什么表情。萧玉台一贯沉着,神情也无变化,内心却早已排山倒海。
他说,他是赫连江城。
萧玉台从前名叫萧清,她那作为梧州太守的亲爹,给她定下一门亲事,也算的上青梅竹马,垂髫时也曾有过两小无猜时光。那青梅,便是赫连江城。
故友重逢,萧玉台没有丝毫喜悦,反而从脚底一直窜到心头,窜起一股冷气。难怪那天她看那中年军官觉得眼熟,分明就是从小保护赫连江城的亲兵赫连雄。
还有那江城,从小也算的上实诚,甚至有几分呆蠢。今日重逢这么粗粗一看,倒不过几句言语之间,就显出他极富心计,远不如小时候那么可爱了。
只是不知道,他找上药堂是为了什么。若是一时兴起看上白玘也就罢了,若是……萧玉台摸了摸自己的脸,她与江城也有七八年未见,确信赫连江城不会认出自己来。
而此时的赫连江城,也早已将萧玉台和白玘来密州后的全部活动都摸了个一清二楚。
赫连雄将公文放在桌上,道:“公子,你确信这人便是萧家大小姐?”
赫连江城俊朗的脸上浮出笑意:“她的样子,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你都不知道,她推开那几个姑娘的样子,有多凶。”
“可那个萧玉台,似乎和萧小姐关系不错,依属下看,薛家早就倒了,公子不如取消婚约。要公子娶这么个流落乡野的女子,实在太委屈公子了……”
赫连江城望他一眼:“自然不可。薛家虽然倒了,可当年的旧部还在,虽然圣人让我们赫连家收编,可这些人却并不是很服顺。原本我就与岳父大人商议过,今年十月一过,便和清清完婚,如今找到了真正的清清,那是正好不过。这个真货,总比假货强。等我们完婚之后,再以清清的名义,将薛家那几个旧部一一收服,便轻而易举。”
赫连雄依旧不太满意:“可属下打听到的,她和那萧玉台也太过亲密了些。”
“不过一个女人。她要真做出什么出格之事……关在院中便是。你先下去吧,带几个人去矿场附近看看。”
赫连雄领命而去,赫连江城看了一会儿公文,却连一页都没有翻过。最后,他放下公文,从手腕上取下一根拴着银铃的红绳,紧紧的捏在手心。
萧清从家中出走,他直到五年前才得知。原本萧家早就找好了替身,却没想到,此番一来密州,竟就让他遇到了清清。
她真还如从前一样,霸道,刁蛮的很。
第一次见他的时候,就被她给打哭了。他大她足足四岁,比她高上两个头,可她硬是爬到桌上,对着他的脸就是几下。他哇哇大哭,她爹和他爹都笑了。她爹问他:
“你比我的清清还要高上这么多呢,怎么还能被清清给打哭了?你告诉世叔,是不是不想和女孩子一般见识?还是真打不过?”
赫连江城哭的更厉害了,他反抗了,可他是真打不过那个小丫头。
他又想起他自报姓名时,她那无动于衷和满含陌生的眼神,顿觉心里有如利爪翻腾,从内到外,每一处皮肉都不顺心透了!
她竟敢用那种眼神望着他。
赫连江城捏紧了红绳,又缓缓松开,理顺了戴好。
没事,来日方长。既然已经撞到他手掌心里,她一个女子,是逃不脱的。
第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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