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海之中,一片苍茫,小童仰着脑袋看天上飞来飞去的高人,还有些长的奇形怪状的妖魔,好奇问道:“师父,他们在做什么?”
“打架。”
跟小童差不多高的小娃绷着脸简短回答,一点都看不出他是那小童的师父。
小娃伸手把徒弟拉了一把:“别站那么近,小心被那群吃饱了撑的殃及无辜。”
“哦。”小童应了一声,乖乖往后退,没两步,就见面前扑来一个人,那人伸手将他往怀里一拽,急道:“借孩子一用!”
“谈攸!”小娃脸色一变,没等追上去,已经被另一人给截住了。
那人抱着谈攸飞身而去,在打斗正酣的二海妖魔中亮了相。
后来,谈攸被带出了二海,剥了魔魄入了冥山乐承瑚门下,直到百年后前去二海,再见引华,依旧是身高不及腰的小孩模样,谈攸却再也叫不出一声师父了。
再后来,引华死了,自毁魔魂死在了自己面前,那张似乎是永远都冷冰冰的小脸,看着谈攸,嘴唇张合,虽说没出声,谈攸却也认出了,他说的那两个字是“徒弟”。
谈攸只是七魄失了一魄,并不是冷心冷情不通人事,他甚至于想,引华之所以对平桥那么好,或许是因为,平桥长了一张跟自己一样的脸吧……。
这个自作多情的念头在引华消失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被无限的放大,若非当时二海海水铺天盖地压下,让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别的的话,谈攸或许会找到叫最后一声师父的机会。
只可惜,那个机会,没了。
正当他恍惚间,却被林茶拉了一下,听见林茶问:“师父,你怎么了?”
谈攸回神,见林茶一脸的担心与疑惑:“师父?”
而浮夕则皱着眉,平桥似笑非笑,几人全都看着自己。
谈攸收回心神,道:“无事,想起一些往事罢了。”
说完便对平桥道:“我不知引华三魂何在。”
说罢转身想走,平桥在身后道:“你当你瞒过了所有人的眼,就觉得连我也瞒过了?”
谈攸转头看他,平桥继续道:“引华自毁那日三魂无故消失,你别说这跟你半点关系都没有,他好歹是修成的魔修,也算是你的首师,你把他三魂带走,就没想过会害了他吗?”
浮夕与林茶都一惊,那会儿林茶还小,况且根本就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引华自杀那会儿他正被平桥关在虚空角落人事不知,又怎么会知道引华的三魂去了哪里?
至于浮夕,他根本就不关注引华,他只关注自己的小命。
不过被平桥这么一说,浮夕与林茶却都转头看谈攸——真的?
眼见谈攸脸上无波无澜,目光从平桥脸上幽然划过,袍袖一甩便走了。
林茶赶紧跟上,浮夕皱着眉沉思了会儿,冲着平桥点了点头算作打招呼,化了他锦鸡的原身飞出了院墙不见了。
平桥站在原地,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这笑意在谈攸的身影走出圆拱型院门的时候崩塌瓦解,身边那个荷花池倏然炸开,引起一声震天轰鸣,水花四溅,这小院,毁了。
林茶听得身后那声巨响,本想回头看看,却又见谈攸加快了脚步,几乎是满含着怒气的摔门进了房间,只好压下心底里的那些好奇,跟上谈攸。
“师父……。”林茶反手将门关上,小心的看了看谈攸的脸色,才问道:“你当日真的带走了……呃……引华的三魂吗?”
谈攸沉默了一会儿,不过这沉默在林茶的眼中俨然成了默认,不由的在心里唏嘘了一口,别看自家师父平时闷不做声,但做起事来向来是一意孤行,带走引华三魂这事,也不是没可能。
就在林茶以为谈攸不会回答了的时候,却见谈攸轻轻点了点头,道:“是我。”
林茶睁大眼看着他,却总觉得谈攸这两个字中,似乎是有着无数的悲戚,林茶默默的想,或许是他的错觉?
谈攸没有就这事对林茶做出任何的解释,毕竟当初这番行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细细想想,或许是因为,引华终究是他师父吧……就算时隔百年光阴,他依旧是他师父。
谈攸本就不善言辞,只伸手摸了摸林茶的头,林茶不自在的躲了躲,也还是被谈攸在头顶上轻轻的揉了揉,轻声嘟囔着道:“我不是小孩子。”
谈攸失笑,轻轻弯了弯唇角,应了一句:“才十几岁的人了,怎么就不是了。”
林茶瘪瘪嘴,没说话。
小寻锐山下发生的这一出,在修真界来说,要传播实在是非常快的,不出一日,就传出谈攸在小寻锐山下杀了人,还有人信誓旦旦的说自己有看到谈攸与妖王平桥合作的事。
这传言一传出去,就让身在冥山的乐承瑚跳了脚,别人不知道他谈攸,他还能不知道自己徒弟吗?别说是跟平桥相处合作了,就是让他和平桥在一个屋檐下呆一会儿都能让他脸色变臭,这传言的人也是没脑子。
他兀自在屋里为谈攸忿忿不平,钱知在屋外收拾他那一堆乱七八糟的宝贝,一边道:“你也别叫了,师兄是什么人你能不知道?就算你为他打算的再好他也不一定领情,还是让师兄自己去处理最好。”
“我知道!”乐承瑚皱着眉冲了一句,撇过头有几分赌气,但心底里的担心却是越来越严重,毕竟自家大徒弟有多不自量力他最清楚,但愿他能看在身边还跟了一个小徒孙的面子上,收敛一点。
林茶也很郁闷,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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