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是新的神。
傅芳的计划看似很完美,但还是算漏了最后一步,她一直以为杜浣纱只是个走了狗屎运的花瓶,没想到,最后偏偏是杜浣纱,狠狠地给了傅芳致命一击;蛇毒对傅芳而言不算什么,但混和了神格的力量,则足以一招毙命。
经历完傅芳的大半生,杜浣纱的意识终于回到原本的身体内。
山洞中的杜浣纱身体还维持在伸手探鼻息的姿势,两指堪堪停在傅芳的口鼻间,已经感受不到任何气息;当杜浣纱能重新掌控自己的身体时,四周的藤蔓纷纷枯萎,地上傅芳的尸首再也无法维持人形,直接露出了本体。
一株根部腐烂、现在已经完全枯萎的青藤。
“殿下!”
杜浣纱收回了手,脚下一软,跌倒在地。
见杜浣纱动了,索尔珀斯焦急地爬到她面前:“殿下,没事吧?”杜浣纱一接近藤妖的尸首,与索尔珀斯的连接便被切断,身体也像被定住了一样,一动不动的,也没有什么反应。索尔珀斯与神格相连,细心感应,才发现杜浣纱的灵魂已经不在躯壳内。
“没事……”
抬头望向山洞外的一小片天空,依然是那样浅浅淡淡的蔚蓝,如同杜浣纱刚离开的那样。待在藤妖的数百年回忆里,杜浣纱曾以为自己真的待在里头很久很久了,重新回到自己的身体里,才发现现实其实只过去了几分钟。
黄粱一梦。
梦境忠实地呈现了傅芳的大半生,连最后在山洞的时刻也不例外。在这场梦里,最后的时刻显得尤为清晰。
站在傅芳身旁,杜浣纱看见了自己。
原来自己是这样的。站在敌对阵营里观察自己,还真是个一般人体会不到的神奇体验。看着面前拔刃张弩的场面,杜浣纱随意地挑了块还算平滑的大石,坐在上头,托着腮看两方一来一往地试探。
“哎呀这是怎么了?”
数百年的相伴,杜浣纱一听就知道傅芳是在挑衅。傅芳正兴奋着呢,为那即将到手、犹如囊中之物的神格而兴奋,她已经迫不及待了,想要挑起猎物的不安和怒气,这样他们才会露出破绽,然后像之前无数次一样,死在她的青藤下。
“哎呀。”傅芳将发丝绕回耳后,这是她的小动作:“这些小朋友一个一个的,脾气就是坏。”皱什么眉呢,附近几根藤条分明高兴得都在抖了。
对面的自己很是紧张,身前的巨蟒更是如临大敌:“你是谁?”
又是一场打斗。
差不多了,傅芳慢慢地走到了被藤条捆得像个粽子似的“杜浣纱”面前:“我的本体?”挥手召来一条小青藤:“你看这漫山遍野的藤蔓,我的本体……”“自己”咬住了傅芳的脖子。
在一片混乱中,杜浣纱独善其身,她想着,等这段记忆完结后,大概就是她回去的时候了,只是不知道傅芳会不会那么轻易地放行。
当傅芳倒下去的时候,脸正好是向着洞口处杜浣纱的方向。
杜浣纱看见不远处脸色灰败的藤妖,朝她眨了眨眼,小声地开口:“有一个问题,我一直都没找到答案。如果有机会的话,你帮我问一下人家,好不好?”
傅芳看得见她。
“生而为妖,是我的错吗?”
还没来得及反应,杜浣纱便觉得眼前一晃,视觉不一样了,景物都换了个方位。
终于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拾起地上的那株青藤,虽然已经完全枯萎了,但表面还是带着微微的光泽,表皮也十分强韧。只是根部已经腐烂了,那大概是傅芳这些年妄图逆天改命而遭受的天谴。
“殿下?”
“我看见了傅芳的回忆。”杜浣纱轻声说着:“她说,她将自己的本体送给我做武器,希望我帮她找个人。”
“殿下要答应吗?”
杜浣纱点了点头。
她不是认同傅芳的想法,更不是支持她靠杀戮修行的行为,只是修行数百年,或多或少,杜浣纱也明白她的苦楚。
杜浣纱也想问问,生而为妖,她有错吗?
空气中一阵躁动,凭空出现的光芒粒子争先恐后地涌入杜浣纱的身体。原本接近枯竭的神力得到充盈,比刚觉醒那会还强些。杜浣纱直觉这不是什么坏事,却也搞不懂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随着神力的增幅,杜浣纱忽然觉得眼睛有点胀痛,刚想揉揉眼睛,却听到身后的人声。
糟了,w。
要不是听见w呻.吟呼痛的声音,杜浣纱都要忘了这里还有一个凡人。刚才w被藤蔓绑在了石壁上,后来傅芳死了,藤蔓也没了生机,w便随着那些枯藤摔在地上,昏死过去。
杜浣纱从回忆中脱身之后,又耽搁了不少时间,这会w已经醒了。
山洞中满地狼藉,再加上刚才w看见的那些魔幻场面,这明显不是一个凡人应该看到的。
怎么办?
高岭之花刚醒来,似乎还不太清醒:“你……”
神差鬼使地,杜浣纱轻声开口:“你看着我的眼睛。”眼内似有旋涡:“你捉鱼的时候不小心滑倒,脑袋磕到石头上晕过去了。”见w越来越迷茫,杜浣纱知道这个法子奏效了:“其他不应该看的,你什么都没有看到。”
“我什么都没有看到……”高岭之花木然点头。
高岭之花脑袋上应该要有伤痕才对,杜浣纱当机立断:“等等。”拿起一块石头,直直往男人的脑袋上砸:“好了。”杜浣纱满意地点点头
索尔珀斯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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