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悲。古恪和沈信对视一眼,笑了笑,古恪说“好了,实在吃不惯就算了,不急在这一日。”
沈枳却异常坚定“可以的,真的可以的。”两人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没再说话,这顿饭,沈枳把饭吃完了,一粒米都没有剩,吃完饭,古恪带她出去走走,兵士都在吃饭,两人还走到伙房,沈枳进去看了看,饭菜混在一起,里面的士兵端着碗,米饭上盖着菜,不分菜色,所有菜都混在一起,菜叶不新鲜,肉切的很大,不过不多,看着实在没什么胃口,色香味一样也沾不上,可是士兵们吃的很香,沈枳在远处站着看着大家吃饭,诡异的闻起来还挺香的,沈枳转头问古恪“师兄,你吃过吗?”
“吃过,不好吃。”沈枳一下便笑了,古恪很是诚实“确实不好吃,太咸,伙头兵是老兵了,总是控制不好,不过将士们习惯吃的咸些。这些饭菜对百姓来说算是很丰盛了,我游学时有一次在一村庄中养病半月,一家五口,家无隔夜粮,身无换洗衣,大半年也吃不到一次肉食,半月才吃一次米。兵士家中多清贫,来投军就是为一口饱饭,你今日所见是荤菜,军中五日一肉餐,不过有时周边年景不好的时候,并不能保证,有时甚至连吃饱都成问题。”沈枳听得很是认真,古恪便边走边说,从农家生活说道士兵伙食标准,说到智洲守军如今情况,一直说到古恪的大帐前,古恪看了看天色,还早便止住问道“困吗?”沈枳摇摇头“下午睡了一会了。”
“那走吧,今日也有时间,师兄给你说说行军地图。”
“好”
两人走进去,古恪的大帐桌子上就有一幅很大的地图,两人把地图展开,古恪先给沈枳介绍行军地图的画法,与一般地图的区别,又一点点给沈枳讲智洲周边的情况,沈枳边听便问,智洲周边并不复杂,只是行军地图比例,还有标识有所不同,古恪讲完,沈枳依然不是很清楚,古恪倒不着急“看多了,就记住了,兵法运用到实战第一步就是军形,军行不清,不可为胜。就说守军里的老兵,他们对周边地形都是极清楚,看一片树叶都知道是出自那座城,以步量距,眼观即知距离,州县之间小路,山谷有无想通,无一不知,别看事小,这些都是极重要的。凡战者,以正合,以奇胜,奇兵何出?便是对这地势充分把握下才可谋出奇兵。”
“是,师兄,我回去会好好看的。”
“嗯”古恪手按在地图上“虽然你可能一辈子都不会用到,不过多知道一点总不会害的,也许会有用的。这段时间读什么书呢?”
“《左传》,刚读到文公三年庄叔会诸侯之师伐沈。”
古恪点头“子语挑的?”
“嗯,来智洲前就开始读了,只是读的比较慢一点。”沈枳道“到了这边,子语和泊冉都比较忙,我就自己看看。”沈枳本以为古恪会问问的,结果什么也没问反倒是说“大致有了解就好,不必太过深究。”说了一会,古恪就让沈枳回去休息了,自己继续看看书,沈枳走前看他还在看,还挑了挑烛光,古恪帐里面书很多,他自己也涉猎极广,兵法工事数理礼仪诗歌,甚至连乐普医理都有涉猎,他喜欢读书,兴趣也广泛,早年游学也经历颇丰,有时沈枳对他不仅是敬畏,更带着信仰般崇拜。对沈枳来说,所有的好的定义就是古恪那样,古恪是一个范本,来评价所有。连沈梓都笑言,她妹妹的评价标准就只有一样,是否和殿下相同。古恪自己也知道,可是他倒无意纠正,他觉得沈枳毕竟还小,经历尚少,心思没那么多,他又常在身边,有这种想法没什么,等到大了就好了,就算一直这样在他看来也没什么问题,不自谦不自夸的说,自己是足够优秀的,以他为范本,没什么错。沈枳挑灯的时候,古恪还抬头看了一眼,这种情形似曾相识,在过去的几年里常常有,沈枳都出去了,古恪还在回想,无数个夜里,就是这样他在看书,她为他挑灯研磨,备饭奉茶。手中的书似乎都没那么吸引人了,古恪暗笑自己近日真是多思量,摇摇头,放下书,走到案前拿起笔却不知写什么,落笔却是伊人跃然于纸上,浅笑嫣然。
☆、转换
军中的生活其实更是无趣,沈枳为了不惹人非议,是不怎么出去走动的,常做的就是自己看看书,有时程墨柳泊冉也会来和她说说书,古恪也会带她到处看看,去演兵场看看士兵操练,到营地外看看周边情况,古恪他们议事的时候沈枳也常在,端茶倒水,倒是学到许多,有时沈枳都觉得军中这半年所得还要胜过过往数载圣贤书,后来,有时也能说上一两句见解,日子过得还挺安逸,比在侯府的时候要闲的多,起码飒飒就觉得很是无趣,沈枳倒是还可以,士兵操练的时候她有时也会自己出去走走,那时候军营里各处人也不是很多,她还自己去看过士兵列阵,看过军营里的兵械储藏,她拿着古恪的令牌,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可以去的,并没有人会拦她,而且她来了两三月后,就很多人知道她的身份了,只是没有说罢了。前几天沈枳和古恪一起看了士兵演习,这是沈信的规矩每月都有一次,前几次都阴差阳错的没赶上,这次倒是赶上了,三个月前,云城遭受了近几年来狄人最大的一次进攻,不过沈信他们早已经收到消息,对此也有防备,闭城坚守,伤亡不大,狄人远距作战,粮草不足,有过几次进攻后就有些偃旗息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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