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如许在医院里等了三天,没有人来。打电话到公司,助理说白总谈生意去了,其他的一概不知。
小医院里空间有限,每次曹英一发病,嚷得整幢楼鸡犬不宁。她去劝过几回,都被老太太轰出来。曹英像是认定了她和“奸夫”一起,把林丛害了。每次她一出现,就用仇恨的目光瞪她,还抓起身边一切能抓到的东西砸她。
大部分时候,她及时躲开。有时没防备,也会被砸到。
累极了,她也想打个电话,向云曼琴诉苦。但一想,当初这事是自己非要揽下来的,现在也只能咬牙坚持。其实,真不是她使性子,非要白屹东过来。那家伙不接电话,她也不敢走开。服务站里的人态度越来越差,她真怕自己一出去,回头老太太受什么委屈。
可她受的委屈,又跟谁说呢?
如许疲惫地垂下眼,看护士面无表情得递过来今天的账单:“江小姐,又扯坏两条被单。虽然不值什么钱,但也得派人去换,不是?我觉得,您最好把日用品都备齐了。您省钱,我们也省心啊。还有,您家老太太,叫得也太闹心了,隔壁病房都投诉好几回了。您能不能想个法子?”
“对不起,我知道了。”如许轻声说。
“唉……”护士拿她的好脾气没辙,撇撇嘴,转身走了。江如许又坐了会儿,终于下定决心,走进病房。
曹英正在那看电视,一见她进来,立刻沉下脸:“你来干什么?滚,给我滚!”
“妈,你听我说。”
“说什么说!!你可以骗警察、骗医生,但你骗不了我!我现在身体还不行,走不了几步路。等我好点儿了,我自个儿到公安局去。我一定要找到小丛,一定要叫你们偿命!”
如许哭笑不得。敢情这两天,老太太不再抗拒治疗,是为了养精蓄锐,“伸张正义”。她八成觉得上回遇到的民警,是被自己的话蒙蔽了,所以非要到更大的公安局里报案。
算了。
她叹了口气,把草莓洗好了,放在盘里:“妈,既然您不认我,那我叫您声老师,总行吧。曹老师,我以前在军训时突发胆囊炎,是您背着我,到了附近的医院。后来,也是您按照林叔叔的方子,亲手煲汤,慢慢把我的身体调理好。我知道您这么做,不光是因为我和林丛的关系,换了其他学生也一样。您是位好老师,现在您病了,说的话、做的事都不是真心的。所以我不怪您,我只希望您能尽快好起来。”
曹英瞪着她,沉默了会儿,突然冷笑:“说得好听,你不怪我?你有什么可怪我的?如果是我冤枉了你,你就把小丛叫出来。只要他亲口说一句,我就相信!”
“妈……”江如许强忍着心里的悲伤,轻声道:“林丛,林丛他现在真的在忙,出不来……”
“滚!!”曹英勃然大怒,抓起盘里的草莓就砸过去,如许额头、上衣都被砸中,一片淋漓。她正想解释,突然看到曹英举起了盘子。
“铛”的一声,盘子飞到墙壁上,砸个粉碎。如许惊叫着,被一只强健的手臂扯进了怀里。
她听到上方粗重的呼吸,和讥诮的语气:“这就是你一路当命一样护着的老太太?林丛的妈?”
听到林丛的名字,曹英一愣,待看清来人,顿时青筋都跳了出来:“就是你!就是你们这对狗男女!把我的小丛还给我!还给我!!”
她低头四下翻找着打人的“利器”,对面的白屹东却不以为意得逗着怀中人:“什么乱七八糟的?江如许,这老太太说什么呢?难不成她还不知道……”
“白屹东,你装什么蒜?我们的事,到外面解决,别扯上别人。”如许咬牙切齿得推他。
“她是别人吗?”白屹东挑了下眉,突然一手勒住她的腰,恶作剧得向前拖了两步:“她不是你的前任婆婆吗?她死掉的儿子还差点做了你的老公。嗯,肾衰竭是么,这病可费钱,一般人得不起。”
“白屹东!!”如许只觉得积压了许久的愤懑,一下子冲上脑顶,眼眶里满是泪,什么都瞧不清楚:“白屹东,你别说了!!别说了!别说!”
白屹东愣了下,他从没见过江如许这么歇斯底里。自己好像还没怎么使手段呢,这丫头就直接崩溃了?
他轻哼了声,突然看到如许贴着自己的身体慢慢软下去,像是要昏过去。他慌忙一把抱住她,“砰”的一声,一个输液瓶擦着他脑门飞过去。
白屹东呆了下,顿时火冒三丈,眼神里是吃人的狠戾:“你他妈有本事,再砸一个瞧瞧!信不信我扭断你的手,啊!!”
他愤怒得喘着粗气,抱着如许跑出了病房。
那表情太过狰狞,以致曹英被他吼了一嗓子,直接翻了白眼。
病床边,冷静下来的白屹东抚着江如许的脸,耐着性子,听护士继续碎碎念:“白先生,您太太没什么大碍,就是最近睡眠不足、体虚。打了葡萄糖,好好休息下,就没事了。”
“知道了。”他微皱了下眉头:“那老太太还安分吧。再发疯,直接电晕过去算了。我负责。”
“啊?”护士愣了下,捂嘴偷笑:“白先生,您别开玩笑了。不过,老太太醒来后真挺安静的,像是被你吓着了。”
吓她算轻的。白屹东撇撇嘴,心里也明白自己这件事做得太可笑。堂堂白家四公子,和一个脑子有病的老太太斗,传出去,没法见人了。
可当时怎么就发狂了呢?他不是过来瞧江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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