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向谢劲风交代清楚,“这件事我会摆平,你替我负责将今日的新闻发布会安排妥当就可以。股价承压太久,会引起资方恐慌,市场想见一见我这个新任执行人,那么今天,我就做给市场看一看这个角色是什么样子。至于暴雪内部的账,以后关起门来有的是时间算。”
“好。”
谢劲风看着他,经很有些心潮在澎湃。无关私情,是一种,更大的感情,以及随之而来的更辽阔的远景。
当他扣好手腕处最后一颗纽扣,缓缓转过身,谢劲风深吸一口气,终于没有忍住内心的震动,向他恭敬致意:“欢迎回来,卫朝枫。”
男人顿了下动作。
“叫唐硕人吧。”他忽然这样说,并不见得有太多的感情:“过去的习惯,以后在公事场合,就不必记得了。”
谢劲风懵了几分钟,随即懂了,眼神瞬间黯了下来。
他太厉害了。
这种话,换了旁人,大多数人都未必有勇气开得了口。他分明是在划清界限,‘卫朝枫’这一个名字,代表的过去,已被他收入囊中,悬于他心底成为了彻底的一件私事,谁也不晓得,他把这件私事的私有权给了哪一个人,哪一个女生。谢劲风只明白,连她也不必记得,也就是说,他要划清的界限,也包括她。
有一种男人天性比较狠得了心,他就是。
程意城第一次见到‘唐硕人’这三个字,是在暴雪新闻发布会的会议材料上。
今日发布会流程的重头戏:暴雪新任执行人,在媒体同步直播的见证下,和公众见面并发表关于暴雪未来发展路线的演讲。这就意味着,暴雪帝国的第三代核心人物,正式登上公众舞台。
周围人头攒动,媒体和圈内分析师们临阵以待。程意城一页一页翻看着会议材料,在内心作出评价。与众不同,言简意赅,资历表中对唐硕人的历史和简历都没有,连照片都没有,绝对别具一格的出场方式,将神秘性推到最高点。
她的手机忽然震动了起来,拿起一看,进来一条短信——
“晚上不能失约哦,你答应我的哦,一定等我接你哦。”
……
语气是任性的,最后还附带着一个任性撒娇的小人脸表情。程意城言简意赅地回了一句‘知道了’,不再搭理那个整天像小尾巴似地围着她转的家伙。卫朝枫像是被她高冷的反应弄伤心了,回了一个哭哭‘tut’的表情,见程意城终于没了反应,他才不情不愿地安静了下来。
程意城唇角一翘,几乎可以想象出他撇嘴任性的画面。
而他的确也是真的这样做了,只不过,是在暴雪执行人的专用电梯内。
电梯下降的短短一分钟内,他分了神与她来往一回。特助姓方,是刚跟他做事的新人,完全还没有摸透这一位年轻执行人的脾气。直觉这一位年轻总裁不大好相处,脾气琢磨不透得很,偶尔还会神经兮兮地拿着老人机和人发短信,一脸撒娇的溺味,风格转换间的大起大落把个特助吓得半死。最后不得不在一旁提醒他,他没有多少可以分神的时间了。他这才收了心,收起行动电话的同时电梯门开,他走出电梯。
此刻这一位暴雪年轻执行人还未知,已失控的离心力,在旋转的世界的静点上,已经渐渐开始,展现惊人的破坏性。
会场已座无虚席,周围的资深分析师们窃窃私语——
“卫鉴诚之孙,卫柏之子,为什么不姓卫而是姓唐……?”
“唐卫两家前仇旧恨这么深,唐硕人这么做,岂不是明摆着心向唐家?卫鉴诚还能将他推向暴雪最高执行人的位子,心也太宽了吧……?”
“唐硕人会将暴雪带向什么地步,还真不好说呢,搞不好会像昔年他母亲那样,来到暴雪只为搞垮它收入唐家囊中……”
程意城摘下工作时戴的眼镜,揉了揉眉心。
是非之地,是非之人啊,唐硕人。
她甚至有些感慨。那是一块糟糕的地方,即便唐硕人其人有把阴影变成美的能力,也只是片刻而已,既无充实,也无空虚;如果想得到温暖,就必先受伤,好辛苦的人生,好复杂的唐硕人。
复杂的男人,只适合听闻、研究,其他的,他的一切,对她而言,毫无意义。
就在程意城听着会议流程的一一进行,揉着眉心稍作休息的时候,就听到台上一句开场介绍,周围即刻爆发出剧烈的声音,掌声、惊喝、屏息,镁光灯闪成一片,现场连线的媒体人员纷纷将镜头对准了会议中心的主席台。
程意城拿起眼镜戴上,抬眼,望向主席台——
一个年轻的男人,一身修身黑色西服,来自伦敦顶级设计师之手的杰作,气质逼人。袖口挽起,非正式的味道,一个细节,就令世人见识了此人骨子里睥睨陈规的危险性。他走得很稳,却不快,很有些乖张的心性,仿佛连废话都不愿多说,他瞧台下一眼,便让人明白,媒体想玩什么把戏,买卖方想设什么游戏,全在他心中有数。他也没有拿演讲稿,谢劲风急得火急火燎在一旁递上演讲稿时,被他斜了一眼,接过后‘啪’地一声闲置在了手边,再没有翻过半分。男人随性地拿起主席台的麦克风,下一秒,音质华丽的男性声音透过麦克风如流线型的滑翔,滑至了全场每一个角落。
“各位,初次见面,容我自我介绍。……我姓唐,唐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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