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发了。
洛遥心里反倒落了个轻快,得了允许,一头扎进侯府的书房,抱着医书苦读起来。盘算着,即使医不好这公主的病,但至少也得保住自己的小命,临时抱抱佛脚,说不定还能拂着某位菩萨的衣角,走个大运什么的。咬着笔头,五官在包子脸上皱成一团,烦躁时还会不自觉地挠头,好不容易梳好的发髻转瞬就被揉得一团糟。
苏承轩也跟着她钻进了书房,拣着窗户边上光照最充足的椅子坐下,晒着阳光闲翻着书,一坐就是一整天。不过他素来喜欢看书,所以洛遥也不甚在意。二人就这样互不打扰,自顾自看着书。
这屋里头虽一片安宁,可这屋外头却不见得如此。总会有那么些个府上的婢女,有意无意地经过书房窗头,然后有意无意地往里面偷瞄一眼,再有意无意地捂着嘴偷笑着小步跑开。本来她的注意力就很难集中,经这一闹心思就更加不定,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却还能心安理得地坐在窗边看书。洛遥恨恨地觑了他一眼,心中暗骂道:“祸国殃民。”
然而在她心烦的时候,书桌上就会出现一个果盘或是一碟小点心。而送东西的某人也从不多说话,轻轻放下便回到窗旁继续坐着看书。洛遥有时候困意起了,眼皮就不听使唤,这感觉就像突然被人从身后来了一闷棍一样,一不小心就昏了过去。再醒来时,身上就多了一件蓝色外裳,而窗边的人已然不知去向,窗外的金乌也投向了西枝,照得屋内一片金煌煌的,看着甚是暖心。
果然,这种临阵磨枪的事情,不适合洛遥。想通了这一点,她忽然间觉得自己心里的大石头落了地,明明什么都没有琢磨出来,竟还昂首挺胸,哼着歌蹦跳着便往客房跑去。
洛遥有三大忌口,第一是酒,随便沾一口就能醉得不省人事;这第二是榴莲,隔着门闻到味都会觉得头晕眼花;这第三嘛,就是螃蟹。放平日有张小顺看着她倒也无事,可现下没了这么一个监督的人,她便如那松开缰绳的野马,再也拽不回来了。侯府里的大闸蟹可都是经过千挑万选出来的,个个鲜美肥嫩得紧,且府上的厨子个个都手艺出众,随便翻炒两下就是人间美味。
如此这般,便有了现在的景象。捂着肚子扶着茅厕的门框,半软着腿站不起来的这位,不就是洛遥洛大仙本人吗。适才还吧唧着嘴恨不得把螃蟹壳都给嚼碎了咽下去,可现在恐怕就连喝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从茅厕到自己的客房,左不过拐两个道的功夫,可她倒好,愣是走了一炷香的时间还没到。好在侯府里柱子栏杆多,险些不至于爬着回去。
一脚刚迈进最后一道拱门,眼瞧着客房就在不远处,心里还没来得及开心两下就又愣住了。可树影婆娑之下,有一道黑影在自己和苏承轩的客房附近彷徨。洛遥心里不禁泛起了嘀咕,来者何人?莫不又是府上的哪位婢女,想与某人来个浪漫的月下偶遇,特地在此处候着。那她要是就这么走过去,怕不是要惊扰了人家的美事。宁拆十座庙,不破一门亲,这种缺德事她可做不来,是要折寿的。脑子一转,八卦兴致一起,肚子倒好了大半,闪身隐进了身旁桃树的后面,探出半张包子脸悄悄观察着。
借着月光,洛遥看清了些,徘徊着的并不是什么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人,而是一位身形高大,略显壮硕的中年男子。络腮胡子从左耳根环直右耳下,刀锋眉架于一双鹰眼之上,一脸凶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容易亲近之人。再看他身上的装束,一袭绛紫金线宽袖袍,脚下是玄色翠玉蟠龙靴,一看就知道其身份不凡。可又会是哪位贵人,会特地挑这种时候亲临段侯府的客房。难不成就只是为了见两个无名无分的平民布衣。
见那人回了头似要往拱门外走去,她赶紧缩回身,心里打起鼓,到底是她,拗不过自己的好奇心偷偷跟了上去。
不知过了几道门,穿了几条廊,那人竟来到了府上佣人居住的下房处。三更天的梆子刚响过,府上的婢女杂役大都已睡下,只门前的两盏灯笼,兀自照亮着这孤寂的夜。
门扉吱呀一声开了,一个杂役打着哈欠挠着后背走了出来,约莫是起夜的,停在旁边的一棵大树旁正欲解腰带。洛遥赶紧撤回来不敢再看,竖着耳朵听着动静。
“老,老爷?您怎么来了?这更深露重的,穿这么少可别着凉了。”
老爷?那位贵人莫不会就是这连日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段侯爷?看着确实英武不凡,只是没想到初次见面,竟是这种情景。
“老爷?您怎么了?啊——老,老爷……”
杂役的声音从原本的恭敬,瞬间转为惊吓,如一把尖刀,从耳朵直刺心间。洛遥再次探头时,却见段侯爷将那名杂役强按在树上,咬着他的脖子就是不放。淋漓鲜血从颈处喷涌而出,将二人的衣物染红一片。杂役挣扎着,瞪圆双眼如铜铃一般,绝望而无助的伸手在空中乱抓,而那位侯爷却一脸享受的模样畅饮着,直至喝尽最后一滴血,才肯离身。站在一旁,冷漠地看着那人垂下手,顺着树干滑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抖落的树叶缓缓飘至他苍白的脸上,掩住了他的似在控诉的双眼,无声亦无息。
“国舅爷他不是人!我亲眼见着的,国舅爷他晚上会一个人在院子里闲逛,还吸人血。”小飞的话此刻突然跃进了她的脑子,徘徊不去。
洛遥有些不敢相信,身子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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