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楼顶地刺客算到了一切,却终究是没有算出皇帝陛下这位大宗师地肉身是多么的强悍,更准确地说是,他没有算到浩然凌视天下的皇帝陛下,居然会怕死如斯,居然会在龙袍里的心房上放了一面护心镜!
重狙轰出的噬魂线条在穿越了京都天空迢迢的距离,又击穿了那面钢盾,最后虽然没有发生偏移,准确地命中了皇帝陛下地胸膛,然而已经是强弩之末,只是将皇帝地胸骨击碎了一大片,却没有从根骨里撕毁一切接触到的血肉,马上彻底地摧毁这位君王地生命。
先前在废园,范闲取出胸前的钢板时,皇帝讥讽地训斥他,小手段是做不得大事的,然而谁能想到,皇帝陛下最后还是依靠这种小手段侥幸逃了一命。
但凡成大事者,谨慎,再如何极端的谨慎都是必要的,惜命,再如何难堪无趣的惜命都是必要的。从这个方面讲,皇帝与范闲父子二人,其实是世间真正极其相似的两个无耻的人。
“摘楼。”皇帝微散的目光盯着灰色的苍穹,他知道今天用那个箱子的人肯定不是老五,因为如果来人是老五的话,只怕这时候早就已经杀进了皇宫,他喘息着说道:“全杀了。”
皇帝陛下骤然遇刺,昏迷不醒,生死不知,这如天雷一般的变故,惊的皇城之上所有的臣子将领都感到了身体发麻,谁也不知道紧接着应该怎样做。皇城上下无数人围困着的那些强者,依然没有脱困,只要这第二拨箭雨再次射出,只怕所有人都要死去,包括依然昏迷不醒的范闲。
太医们正从太医院往这边赶过来,宫典已经满脸惨白地赶到了皇帝陛下的身边,取出随身携带的伤药,试图替陛下止血,但效果似乎并不怎么好。
而姚太监却依然牢牢记得陛下昏迷前最后的交待,他颤着身子,绕过角楼,小心翼翼地靠近了禁军副统领的身边,沙着声音,宣读了陛下最后全杀的旨意。姚太监在皇宫城墙上缩着身子,看上去异常滑稽,可是他是真的害怕,因为他知道陛下是怎样强大的一个存在,然而这样强大的君王居然被一个看不见的刺客重伤至此,他怎能不害怕,他甚至担心自己下一刻便会被空气中看不见地线条。撕裂成一片血肉。
紧接着发生的一幕,让姚太监的眼瞳猛地一缩,整个人都趴到了地上,再次证实了自己的恐惧!宫城头的禁军副统领正准备挥旗发令,让城上城下的士兵再次挥洒箭雨,然而他的肩膀只是一动,整个脑袋却忽然没了!
是的,就像光天化日下地鬼故事一样。禁军副统领的头颅忽然就这样整个炸开了,就像是熟透的西瓜,又像是灌满了水的皮囊,无缘无由地撑破,化作了城墙上的一片血水白浆骨片,漫天洒开……
更恐怖的是。禁军副统领地头颅爆掉之后,似乎身体都还不知道头颅已经变成了漫天脑浆的事实,右臂依然举了一举,然后才颓然放下,看上去就像是一个断了线的木偶,整个人垮了下来!
皇宫城头上响起一片惊叫惨呼。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场景就赫然发生在无数官兵面前,怎能让他们不惊惧,不害怕,所有的人都开始瑟瑟发抖起来,拼命地睁着眼睛。在皇城上。在城下,在同伴的队伍里,甚至在空无一物,只有雪花地天空中拼命地搜寻着!
他们当然什么也找不到,他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副统领大人的头忽然爆了!这些庆国的精锐禁军们。哪里会想到刺客远在数里之外。他们徒劳无功地喊叫着,愤怒地搜寻着。
搜寻无着。渐渐化成了恐惧,这种根本看不见的刺客,这种根本无法抵抗的杀戮,怎是凡人所能抗衡?
无穷地恐慌开始迅疾弥漫在皇宫地城头上,所有的将士们无助地搜寻着,有些人更是被这沉默的压力压的快要崩溃了,瞄准宫城下方众人的弓箭也下意识里松了些。
庆军军纪森严,并不可能因为禁军副统领的惨死便变成一团散沙,在沙场之上,在平叛事中,庆国地军人不知道见过多少种奇形怪状,惨不忍睹地死法,然而像今天这种如神意一般的打击,实在是令世俗人不得不往那些诡异地方向去想。
另一位将领奋勇地怒吼了几声,想平伏禁军下属们的情绪,同时向下方发达攻击的命令,然而他的吼声只维系了几声便嘎然而止,因为令城上众官兵惊恐无比的杀意又至,这名将领的胸腹处被轰出了一个极大的口子,肚肠变成一团烂血,他哼都没有哼一声,便倒了下去。
至此,这种恐慌的气氛再也无法抑止,皇城城头上乱成了一片。
皇城头上的变动,自然已经传到了城下,只是那些奉旨意封住四面八方的军士们并不知道到底发了什么事情,那些瞄准了雪地中待死人们的箭手们感觉到自己的手都快酸了,可依然没有得到放箭的旨意。那些将领们更是皱紧了眉头,很是忧虑皇城墙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怎么会乱成那样。
如果是一般的领兵做战,如果今日的皇宫只是一处简单的沙场,那么谁都不会傻傻地去等陛下的旨意再去发箭。然而今天毕竟不一样,万箭所向,那众人圈里是小范大人。
杀死范闲意味着什么,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小范大人与陛下之间的恩怨情仇,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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