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路人,是范闲最喜欢地那些路人。
路人手上没有拿刀,只是拿着监察院特备的刺尖,不过三两下功夫,便破了那几个刺客的刀风,欺近身去,下手极其干净利落,出手风格简洁有力,竟似带着几丝五竹大人的痕迹。
范闲眉梢一挑,知道这是因为六处的真正主办,那位影子是五竹仰幕者地关系。
二皇子那边派来的刺客其实身手也不错,但和六处的这些人比较起来,总是显得下手有些冗余之气,稍一对战,便溃败不堪,这些人下意识里便想遁走,但却被那些路人如附骨之蛆一般缠着,毫无办法。
当当几声脆响!
这场突如其来地狙杀与反狙杀嘎然而止,那几个蒙着脸的刺客惨然倒在街面之上,身上带着几个凄惨的创口,鲜血横流。
范闲看着那边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对于小言的安排十分满意,留不留活口无所谓,但是不能让这些人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想必这些刺客的身上都带着监察院秘密的印记,以便栽赃给自己,而这场狙杀的结果也在他的意料之中,皇子们养的死士,只能算是兼职地刺客,遇见六处的专业人士,自然会败的很惨。
便在此时,奇变陡生!
街角那个正在屋檐下躲雨的书生,忽然间飘了出来,杀入了战局之中,只见他一拔剑,意洒然,剑芒挟气而至,真气精纯狂戾,竟是带着街上积水都跃了起来,化作一道水箭,直刺场间一位苦主!
好强悍的剑气,竟是出自如此文弱的书生之手,场中那几位伪装成路人的六处剑手一时不及反应,也不敢与这雨剑相混的一道白气相抗,侧身避开,尖刺反肘刺出,意图延缓一下这位高手的出剑。
嗤嗤数声响,尖刺只是穿过了那位书生的文袍下摆,带下几缕布巾,却是根本阻不住他的一剑之威,只听着噗的一声,那柄无华长剑已经是刺入了一位苦主的身体!
……
……
谢必安,二皇子八家将中最傲气的谢必安,曾经说过一剑足以击败范闲的谢必安,出剑必安的谢必安。
范闲第一眼就认出了屋檐下躲雨的书生是他,但根本没有想到,以对方的身份实力,竟然会如此不顾脸面地对一位苦主出手,此时大局已定,就算谢必安杀了那个苦主,又能如何呢?
他以为谢必安只是奉命前来监视场中情况。根本想不到对方会抛却傲气出手,所以反应略慢了一丝。
谢必安在出剑前的那一刹那,其实就已经知道,既然六处的人在这里。那么栽赃的计划定然是失败了,他虽然狂妄,但也没有自信能够在光天化日地京都街头,将那些常年与黑暗相伴的六处剑手全部杀死。
但他依然要出剑,因为他心里不服,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手下被那些路人刺倒,而自己想要杀的苦主们虽然惊恐,却是毫发无伤,这种完全地失败,让他愤怒了起来。从而选择了不理智而狂戾的出剑。
杀死一个苦主也是好的,至少能为二殿下在与范闲的斗争中挽回些颜面,而且……只要这些妓女的亲眷死了一个。范闲总要花很多精力在解释这件事情上。
他轻轻握着剑柄的右手感到一丝熟悉的回颤,知道剑尖已经又一次地进入了一个陌生人的身体,又会带走一个无辜者的灵魂,有些满意,甚至是嚣张地笑了笑。回剑,看着那位苦主胸前的血花绽开。
然后……他地笑容马上僵住了。
谢必安自信绝不会失手的一剑,也确实实实在在地刺入了那位苦主的身体。但唯一有些怪异地是,剑尖入体的部位,略微向中间偏了那么一两寸,也就是这段距离,让他手中的的剑,没有直接杀死对方。
而且他已经失去了第二次出剑的机会,因为他面前地苦主,就像是一只风筝一样,惨惨斜斜。却又极为快速地向着右手边飞了出去!
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力量,竟然能够平空将一个人,牵引向了完全违反物理法则的方向。
……
……
谢必安下意识里手腕一拧,长剑护于胸前,霍然转首看去,却只来得及看见刚赶过来地范闲,收回踹出去的那只脚!
“范闲!”
身为极高明的剑客,他第一时间查觉出了对方的气息,在尖叫声中,凝聚了他全身力量的一剑,笔直而无法阻止地向着范闲的面门上刺了过去。
此时,六处的那几位路人知道范提司到了,很有默契地护着惊魂未定的苦主们退到了安全的地方。
范闲一脚救了先前那人一命,此时根本来不及抽出匕首,看着迎面而来地寒光,感受着那股凛烈的剑气,感觉自己的眼睫毛似乎都要被刮落了一般!
他一抬手,嗤嗤嗤,三声连环机簧之色连绵而起,三枝淬着见血封喉毒液的弩箭,逆着剑风,快速射向了谢必安的面门。
此时剑尖所指是面门,而暗弩所向亦是面门。
两个人很明显都没有比拼脸皮厚度的兴趣,范闲沉默甚至有些冷漠地一扭身体,凭借自己强悍的控制身体能力,让那把寒剑擦着自己的脸颊刺了过去,狠狠一拳击向了谢必安的胸腹。
这一拳上挟着的霸道真气十分雄浑,破空如雷,如果击实,谢必安必要落个五脏俱碎的下场。
谢必安拼命一般左袖一舞,舞出朵云来,勉强拂去了两柄细小的暗弩,想趁此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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