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扯着他问,“是不是睡着不舒服,怎么黑眼圈都出来了?”
他老老实实回答,“我睡眠浅,经常是这样。”
春和立马点头,“嗯,是这样。”
至于究竟是怎样,两个人相视笑了,心知肚明。
滨海是个好地方,到处都是古街古树,一出门像是穿越回了上世纪,别有一番味道,这里常年有拍电视的人过来取景,春和带他出去转,就看见一个剧组,在清坊那边拍一场打戏,威压吊得高,女演员穿着广袖袍服,在半空中飞来飞去,脚踩在青砖黛瓦上,稳稳一落,长剑下压,对着面前人说:“今日我若命丧于此,你可悔?”
周围静悄悄,围观的人也不说话,被那肃重的气氛带得心下难受。
春和也难受,缓缓的,看见男演员把手里剑扔下了,上前一步,脖子抵上面前人的长剑,仰着头,只说:“悔,所以不若你杀了我,我倒是会更好受些。”
女演员的剑抖啊抖的,满脸都是泪水,春和就在心里默默祈祷,可千万别杀,可千万别杀!
离开的时候,程景明买了糖葫芦塞到她手里,笑她,“就是一出戏,你这是哭什么?”
春和一抬手,才摸到脸上的泪,被寒风吹得又凉又痒,她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就是难受啊!
他没了脾气,拿手给她擦,叹了口气说:“果然女孩子就是水做的。”
春和又破涕而笑了,他也终于露了笑脸,过了好一会儿才说:“如果那天你出事了,我也后悔,倒不如让人一枪崩了好过些。”
春和不哭了,也不笑,只怔怔看他,像是在琢磨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心口扑通扑通地跳。
天黑了,两个人才回去,坐最后一趟班车,年三十的夜里,车上没什么人,春和和他坐在最后一排,肩并肩,路两边的霓虹一闪一闪地往后跑着,车上人的面目被光闪的一明一暗。
起初没人说话,到最后,他睡着了,头歪在窗户上,春和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慢慢凑过去,在昏暗不明的公车上亲他的脸,很轻,像羽毛轻扫湖面,然后她就触电般地缩了回来。
春和知道,就算是这样轻,他也是醒了,因为看见他睫毛在轻颤。
春和坐直了,他却还在“睡”,她就借着这股胆子,低声说:“明哥,我喜欢你,等我高考完,我们谈个恋爱吧?……你不回答,我就当是默认了啊!”
程景明没睁眼,只握住了她的手。
春和想,这算是回应吧?
然后禁不住笑了。
分别总是来得很快,年初六那天,春和就要开学了,春和还是想回江县上学,学籍转来转去也麻烦,去那边还能陪陪祖母。
提前一天的时候,母亲要送她回去,她拒绝了,说自己可以,母亲担心的是春运,火车上挤得都是人,不放心她一个人。她却说:“是啊,你看都那么多人了,你就别给火车添负担了。”
最后是程景明答应春和妈妈安全把她送到。
两个人踏上回江县的火车,票紧张,只买到坐票,车厢里拥挤不堪,人塞在里面,连动一下都是问题,十几个小时坐过去,下车的时候腿都肿了。
程景明帮她提着箱子,她一瘸一拐跟在他后头,捏着他的衣角,跟个小媳妇儿似的,反观他,一身轻松,完全没异样。
他叫了闫东过来接,出站口就看见了人。
闫东从市区那边特意赶回来江县,看见春和先和她击了掌,笑着说:“你这丫头,鬼机灵似的,脑子倒是真灵便。多亏你,不然哥连这个年都过不了了。”
他是在说杜衡的事,原本都以为杜衡是幕后推手,而且所有证据也都指向他,所以就忽略了这其中的蹊跷。
线索得的太容易了,好像一股脑全都涌出来了,根本就不用费心就查。
“让我猜一猜,是不是杜太太?”春和歪着头问。
闫东激动地拿手指她,然后才重重点头,“没错!来来来,说说你的看法。”他扯着她走,倒是真好奇她是个怎么猜法。
春和其实没什么看法,就是直觉,如果真的要说看法的话,“手帕!我跟着朱朱去见过一次杜衡,那时候看见杜太太手里拿着一个手帕,手帕的一角绣着图案,那个图案恰巧就是知夏绣在旗袍上的那个金雀图。那天杜太太说那是杜衡老师的学生送的,那时候我一直在思考和知夏一块去祖母那里的男生,没考虑过杜衡老师的学生,为什么要送手帕给他,还是个女式的?我一直觉得杜太太有些蠢,当然,不是骂她,就觉得这种女人很没主心骨,又很傻,可后来仔细想想,就觉得很可疑。”
“没错,那女人伪装术高超的很,被我们逮进去的时候,还是一副乡村没读过书的中年无知妇女的样子,在拘留所诚惶诚恐地哭闹。后来证据一个一个砸下去,才露出原型,那女人就是个变态,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天生的变态杀人狂。”闫东摇着头,不忍回想。
杜衡也逃不了干系,他是受害人,也是施害者,杜太太比杜衡年长十一岁,在杜衡六岁的时候就开始对其施行性侵,杜衡年幼的时候不知道那是什么,后来慢慢知道的时候已经有了很严重的心理负担,而且杜太太又设计杜家长辈让杜衡娶她,杜衡又恼怒又恨,却又不知道怎么说,勉勉强强娶了,内心越来越绝望,他骨子里渴望自由恋爱,但因为这个又讨厌女人,这矛盾是他后来患上精神分裂症的重要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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