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无视,那种感觉叫失落;反而言之,如果一个女人被一个男人无视,而且是一个很漂亮很优秀的女人被一个并不出众的男人无视,那种失落的感觉就要几近于愠怒了。
蒋迪佳现在就是如此,从对方眼中射出来的戏谑和不屑,从语气里透出来的不以为然,让她顿有把桌上了碗碟全扣到简凡脑袋上那种冲动,从未今天这样失落和被无视过。
两人一前一后下了楼,却是不再相携着了,简凡不但无视身边这美女,下了楼居然很市侩地朝着吧台要发票,拿着一百块钱的发票小心翼翼地叠好装到口袋里,甚至于比当天拿到自己送的支票还要慎重,仿佛是全部的家资一般,这等作态自然是难入这位大小姐的观瞻,就觉得带着这么个货色,有点丢人。
女人的自尊很奇妙,不晓得怎么着就会受伤,好像美女呢,在这方面更脆弱一点。反映在行为上,叫做喜怒无常、叫做骄横跋扈,叫做蛮不讲理,通俗一点讲,就是大小姐脾气了。蒋迪佳性格再好,这种惯出来的毛病多多少少总是有点,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就被简凡给刺激出来了。
简凡好像对一切熟视无睹一般,笑着打着招呼出了酒楼,看着蒋迪佳悻悻地,好像还有几分生气地站在警车旁边,还是一副悠闲悠哉的得性上前开车,刚开车门,蒋迪佳却是抢前一步,把简凡推开,拉着车门坐到驾驶员的位置,扬着头对着简凡说道:“坐一边。”
简凡来了个非暴力不合作动作,不理不睬,也不争论。
刚刚把手放到了车钥匙上,蒋迪佳蓦地又改变主意了,没有发动车,侧眼瞪了简凡一眼,而简凡却是得意洋洋地坐在副驾上。那架势让蒋迪佳有点生气,可想生气的时候,却又觉得气无处可生。
上午在五洲,想说很多话,那个地方的点点滴滴每一刻都记忆犹新,那件事以后,很多次蒋迪佳甚至于还会忐忑不安的揣度,简凡会不会以此为籍口发展俩人的关系,如果那样的话,甚至于她也想了很多种过程和结果,想了很多种可能,也想了很多种应对之策。对于这个人,很难让人爱得起来,但同样让人恨不起来。
这种奇妙的感觉延续了很长时间,一直延续到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已经冷却,今天偶而才发现,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了,不管自己,还是发生过的事,人家都压根就没当回事。
每一次见到简凡,总是让蒋迪佳感觉到心里很高兴,很兴奋,也很爱听他那种没边没沿的胡扯,每次总能笑到什么烦忧都忘到脑后,可每次到了终了,还是不欢而散,他是那种想起来很好,见了面想吵的类型,而且想忘,却也不那么容易忘掉的那种。难道这一次,还要如此?
蒋迪佳平复了平复心情,却是不太忍心把这个人弃之一边、忘之脑后,事实上,她也忘不掉。一念至此,缓和着口气说道:“简凡,我们之间,不能坦诚一点吗?”
“我们!?你,和我?坦诚?”简凡口气怪怪得,看着蒋迪佳,像看一个外星人一般,雷了句:“那你说,坦到什么程度?”
蒋迪佳没在意这话里的意思,直接了当地说道:“最起码不好这么假惺惺好不好?最起码不要拒绝我的好意行不行?我一直把你当成知心朋友,咱们之间实话实说还不行吗?”
“我够坦诚了吧,我一直说的就是实话呀,第一次来这地儿,说了一堆实话,你们兄妹俩联合起来准备跟我干架,恨不得把我踹出来;这次我可什么坏话都没说吧,我净说好话了,你还是不爱听,那你要我怎么样?再说了,就你想要我怎么样,我也不能就怎么样啊?……见个美女我就迁就,我迁就得过来吗我?”简凡说着,小嘴吧嗒吧嗒,可比蒋迪佳的利索得多。
蒋迪佳听得更为不悦了几分,使出性子来了,拉着脸道:“那你的意思是,咱们没话可说喽?”
简凡听得这话,把疑问当成肯定句用了,就驴下坡道:“没话不正好,你忙你的,我正好回队里睡觉。”
嘶……蒋迪佳一摆头不依:“你想得美,不行!一下午才过了两个小时你又想溜?”
“好啊,你爱干嘛干嘛。”简凡靠在车背上,不争辨了。
“就不信治不了你。”
蒋迪佳咬着嘴唇,赌气般地打着了火,倒着车,蹭地下了台阶,刚起步又猛踩了把刹车,走了不远,又捉狭似地踩了一次刹车,每次都折腾得简凡大幅度前倾,尔后得意地看着简凡,脸上带着捉狭的笑容。女人性格里总带着几分顽童的性子,这种半开玩笑半恶作剧的办法,好像就故意刺激简凡这种无所谓的态度,那怕让他生气发火也比这种态度好过一点。
不料简凡只当这是玩一般,笑着道:“和警察警车过不去是吧?你可想好了啊,我受伤是公伤,你要受了伤是活该………看看,前面那根电线杆,使劲撞。”
这等没心没肺地笑着,倒让蒋迪佳没治了,笑着啐道:“不跟你一般见识,一会看你还能无动于衷。切!”
俩人第一次这么针锋相对地斗着嘴,蒋迪佳发泄了几句,偶而做个捉弄的小动作,总算是心情好起来了,反而觉得这样挺好,好像很多年没有这么淘气过了。
驾着车拐上了二环路,这是向着南郊的方向,简凡有点高兴不起来了,这是去九鼎的路,不会真是兄妹俩又想法子挤兑我吧?
爱干嘛干嘛,谁怕谁呀?……简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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