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不好了,她可是要倒大霉的,“你相公快到了,你不要伤了我楼里的姑娘。”
“他不来见我,我就杀了这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妇人大吼,这一激动,手里的菜刀又往姑娘的脖子口陷了一点,鲜血立马就流了下来,染在了妇人粗糙不已的手上。
姑娘身子剧烈颤抖着,许是以为自己死定了,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断断续续的,“芳姨救我,芳姨。”
芳姨也束手无策,姑娘在妇人手里,纵然她有万分手段也使不出来啊,于是她只好继续劝妇人,“这杀人是要偿命的,你何苦为了一个男人如此,把刀放下吧,我答应你今天的事既往不咎。”
“偿命,我不怕偿命,我这条命早就不要了,但是就算我死,也要拉着这对狗男女陪葬。”她突然嚎啕大哭起来,哭声悲恸,听着悲伤,“那个冤家,他丧尽天良,他没有良心,没有良心。”
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有些同情这个发疯的女子,顾辞虽还不能体会那种绝望,但心里实在难受的紧,转头去看秋娘,秋娘也是一脸凝重不言不语。
事情闹到这里僵持不下,本以为被挟持的姑娘今日是在劫难逃了,却突然有一个穿着粗布灰袍的中年男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面上是异常的酒红色,骂骂咧咧的指着大厅中央的妇人,“你跑来干什么,还不快给我滚回去,老子见你就心烦。”
顾辞望过去,男子长得实在丑陋,胡子拉碴,一开口就露出一口大黄牙,这说话也是粗鄙,想必这个男人就是妇人的丈夫了,顾辞不由冷笑一声,这副妆容,还敢背弃结发之妻出来寻花问柳,当真是不要了脸面。
众人大约也明白了男人的身份,纷纷窃窃私语起来,男人酒醉的厉害,显然还没有搞清楚情况,见妻子架着一个姑娘,他晃了晃脑袋,大吼,“老子叫你滚回去你听见没有,聋了。”
原本哭得厉害的妇人一见男人来了,便一声都不发,只流着眼泪恶狠狠的瞪着男人,那眼里,是滔天恨意,男人骂骂咧咧个不停,她终于开口,句句泣血,“我打十八岁嫁给你,就没有过一天的好日子,你酗酒打我可以忍,你夜不归宿我也可以忍,但为什么我们的女儿高烧不退,你却把女儿的医药费花在这龌蹉之地,你知不知道,女儿临走前还在问爹在哪里,你的良心呢,你根本不配为人父。”
原来还有这样一桩缘故,顾辞越发看不起这个男人了,却没想到,男人只是一时晃神后,摇摇晃晃的跌坐在地下,打了个酒嗝,无所谓的说,“死了好,活着也是个赔钱货。”
这下子连见惯薄情男人的芳姨都忍不住了,朝地下的男人呸了一声。
顾辞曾经听闻过芳姨的身世,原先她也只是寻常人间的孩子,却因为父亲嫌弃她是个女儿,在她十三岁就将她卖到了烟花场地受尽苦楚,年纪渐渐大了爬到这个位置,见多了薄情寡义早已习惯麻木,但终究对抛儿弃女的人感到不耻,她吐了口水后,好似仍嫌不满,又低声骂了一句,“畜生。”
妇人大笑起来,枯槁的脸因为这放肆大笑显得狰狞,她终于看清了她委曲求全跟了十几年的男人究竟是个怎样狼心狗肺的东西,她笑着笑着,谁都没想到她突然一把推开被挟持的姑娘,举起染了血的菜刀发了疯一般大叫的往男人去。
顿时,大厅里因为女人这一举动乱成一团,谁都害怕被误伤,于是纷纷四处乱窜,顾辞站得近,瞬间就被惊慌的人群带走,她的身子根本由不得自己控制,眼见自己和秋娘被人群冲散,她也顾不得秋娘了,只得勉强护着自己不让自己摔倒。
中年男人眼见妻子执刀向自己冲来,酒终于醒了一大半,大吼一声马上从地上爬起来就跑,一边跑还一边求救,“这疯女人要杀人了,还不快点抓住她。”
楼里的护院终于反应过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下定了决心,一齐举着棍子往妇人去,这么一来,大厅里你追我赶就更乱成一团了,尖叫声也是此起彼伏,人人都自顾不暇。
顾辞被人群带着走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人群里各种各样的味道也让她有些受不了,更雪上加霜的是,她竟然听见了一个尖叫着的声音,“不要挤不要挤,壶里是开水,不要挤了,洒出来要出人命了哟。”
声音听起来离顾辞只有几步之遥,果不其然,顾辞稍稍转头一看,就见一个离她两三步的地方有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高高举着一个铜色的水壶,他摇摇晃晃的,水壶的水洒出来几滴,有的甚至溅到了顾辞的脸上,虽然不是特别疼,但也是灼热的紧,她瞬间就头皮发麻起来,想要尽快离开这不利之地。
但她想离开却由不得她,眼见她越来越靠近那水壶,她急得脑袋一片空白,此时又不知谁撞了她一把,她立刻就往小厮方向倒去,她惊得面色惨白,几乎能想象到热水浇到身上那灼人的痛楚。
一声铜壶落地的沉闷声,一声从骨子里发出来的惨叫声,加之一句抓住了的大吼声,混杂在纷杂的人声鼎沸里,让摩肩擦踵的人群突然都停下了脚步。
大厅里声音慢慢弱下来,不同的人也望见了不同的场景。
楼梯口的人望见疯妇人已经被控制住,大厅中央的人望见中年男子面色如灰坐着大喘气,以及偏角的人群望见一个粗布麻衣的少年趴在顾辞的身上,少年的背后冒着滚滚热气。
人们的表现缤纷异常——惊魂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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