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大仙万岁
作者:草上蹦
兔精插标求香火
老赵终于在六十多的时候熬得八十老母喜丧,可用遗产给孙儿凑首付的时候了。他表面戚哀,心上激动,竟将一块紫檀的仙牌连同旧衣物丢进了坟场处理遗物的区域!不等四下无人,一只白兔急急的隐身叼走了牌位。
白兔躲在柏树林里抚摸着纯金漆写的“御伴桂宫长生大喜丰安杜仙姑”,欲哭无泪——虽然她不姓杜,也没资格“御伴桂宫”,可这仙牌却的确是为她而立。
一百年前,一对情侣被吊起即将施以火刑,在田里偷水萝卜解渴的白兔碰巧遇见这一幕。见快入冬了,被惩罚的女子头上居然还戴着她最爱吃的杜鹃花!精怪不通人性,就为这点小事白兔对情侣施了隐身术,咔嚓两口咬断麻绳领着得救的这对野鸳鸯逃往县城。
逃离险境后,不等情侣拜谢,白兔大脚一蹬蹦得五尺高,叼下头花却发现是绸缎扎的绢花!
兔精气得正要在地上打滚,被她救下的男子立刻拉着相好边叩头边谢:“多谢长耳大仙大恩大德!多谢长耳大仙大恩大德!我和翠花愿为大仙立个仙牌祭拜您!”
兔精见有人要当保家仙一般供奉自己,高兴而去。只忙着作今日一家拜我,来年户户跪我,说不定能和胡、黄二位大仙平起平坐的春秋大梦,却忘了留下身份、姓名,否则无名氏如何刻牌位?翠花两口子倒是不愁这个,见是“兔仙”就想当然的以为是陪伴嫦娥的月兔,因此制作牌位时刻的是玉兔的名号,而不是“无职小妖涂廿陆”——别觉得这名字奇怪,她是她娘生的第二十六只小野兔,所以给自己取这么个名字。
仙牌从只有两个人祭拜,到全家合奴仆一百多位给磕头,只有短短十年的时间,足见翠花夫妻聪明勤劳。而十年对于一只兔子精来说修炼上几乎亡有长进,却因积攒了凡人虔诚的香火,竟修得人形!
怪不得庙里的神仙都求香火旺盛,原来有这等好处!兔精从没有过如此巨大的进步,得意忘形,没能想着多发展信徒,而是依旧摸索着修炼。等一百年后这一户人丁稀薄,甚至因为盲目相信科学而不再供奉她,仙牌被压入箱底,甚至丢弃,兔精复又变回原形。
夜色已晚,除了偷吃贡品的穷苦村民,连鬼都没有。兔精给赵老太太磕了头,开始决定去路。
一是躲回兔子洞修炼,安全无比。
二是发展信徒,收集香火。
三是投奔已经修炼有成的小仙,甘当小弟。
四是拜师。然而今时不同上古,早已没人愿教育异类了。
兔精既想有长进,又怕被打出屎,选择了第三条路。
千年前,涂廿陆尚是一只五个月大的小白兔,和二十九弟、二十五姐打闹时不慎被陌生的梦仙逮住。出于本能只知道害怕,不像某些有心计的凡人一样懂得叩头求药、赐艺,可偏偏机缘就来了!
“野外怎么会有白兔?这不是家养的吗?来,小兔子,尝尝这枚紫芝苦不苦。”
涂廿陆闻见了清香,下意识的大吃了一口,哪想苦涩难咽,想吐又早已咽下,吐着舌头抱怨:“苦!”
“不错不错,非但没毒还有益,连傻兔子吃了都能开智!”说完撒手扔下廿陆,遁回府邸。
梦仙刚往榻上一歪,便有两个小巧玲珑的丫头过来一个捏肩,一个捶腿。捏肩的丫头多嘴道:“主人带回的这只小兔真可爱。”
梦仙一惊,朝地下看去,果见一只小毛球在玩凳子腿。讶异道:“啥?你咋跟来了?”
廿陆半站立着,扬了两下头,抖动三瓣嘴回应:“我学你,就跟来了。”
两个丫头听了嫉妒的不行:“这是小兔仔吧!我们姐妹学了五百年才学会说人话。”
“所以你们两个才只配伺候我。”梦仙装作不在意的样子伸个懒腰,捶腿的丫头佯装生气,轻轻推了梦仙一下。
捶腿的丫头笑着逗廿陆:“小兔子,你这样好学,能学我这般变化吗?”说完扭动腰肢,变作一个猎户。
廿陆转转耳朵,使劲半天除了一粒圆圆的兔子屎,什么也没变出来。乐得两个丫头笑得露出九尾。
梦仙却遗憾的看着廿陆吃剩下的紫芝:“还以为这能有多大的用处。”说完随手玩两个丫头的狐尾,丫头们笑着摆尾和主人嬉戏。
廿陆尴尬的跑开了,决定离开,却因为梦仙的府邸太大迷路了!最后实在是累了,只好在花园里将就一夜。
两只狐精两腿并不拢,跌跌撞撞的正回房去,却老远在一片绿中望见一点白。变猎户的狐精轻轻抱起廿陆,同另外一只再去见主人。
“还来,你们想累死我啊!”
“嘻嘻,不是的,主人你就留下这只小兔子吧,其实……”
“她挺聪明的。”另一只狐抢先说。
梦仙累得没法思考,下意识的应了句“好吧”,狐精们就嘻嘻哈哈的抱着廿陆去了。
于是廿陆就算是在这里受了教育,可惜在五百年前还未学习如何修得人身,就被梦仙的新道侣当作狐狸精的同类撵走了。没人领路,因此廿陆五百年间在修行上几乎没有长进——除了一百年前那次意外——如果那也算进步的话。
不过现在不用愁了,都五百年了,以梦仙的品行早就换道侣了!只要厚着脸皮求他,一定可以回去的!
廿陆寻着记忆中的路归去了,可惜五百年沧海桑田,廿陆迷路了……
“啧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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